钟毓被落下的车帘挡住了视线,虽然方才岑鸢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她还是听清了——
“长公主的事情不用费心思索,你记得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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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春山关同峮州之间还隔着四座县郡,两地之间的路途十分遥远。
但因为这趟坐的马车是李源特意命人牵来的,不论是车厢内的物件还是舒适宽敞的程度,都是钟毓从京城前往连山那时候坐着的马车无法比的。
此刻已三月初,气候逐渐变暖,早已不像上次那样寒风猎猎。
再加上有卿云的照顾,还有时不时路过村庄停下吃顿好的,这一路上钟毓的生活可谓十分舒坦。
所以从春山关到峮州十多日的路程,一晃就过去了。
临近峮州还有小半日路程的时候,钟毓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
晌午的阳光暖融融照着,官道两旁栽种的柳树已经都发了芽。
“夫人,早上剩下的那小半碗鸡汤现在还温着,”卿云将一直捂在厚毯里的小瓦罐拿了出来,“方才大人说快到地方了,您要不现在把鸡汤喝了?”
钟毓闻言,放下帘子扭头。
见卿云已经将鸡汤倒在碗里递给自己,她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接过来,面色上却丝毫不显。
倒不是说喝鸡汤不好,可从连山出发后,不论马车走到哪里,日日都会有一瓦罐鸡汤等着她喝。
这十多日的路程,少说也有七八只鸡进了自己的肚子。
就是再爱吃鸡肉喝鸡汤的人,这么顿顿喝也受不住。
钟毓不是没有给岑鸢隐晦地提过,要他不要总是大费周章找了鸡来给她熬汤。
谁知岑鸢以为她是想吃些其他的肉,隔天不知从哪儿抓来几只兔子,找了一处歇息的地方之后便亲自生火替她烤了兔肉吃。
而她提到的鸡汤,仍旧一如既往地顿顿供应。
罢了,今日喝完便给岑鸢直说。
她伤口早都好了,连结的痂都掉了不少,用不着日日喝汤。
想到这里,正端起碗喝汤的钟毓忽然动作一顿。
说起岑鸢
她已经奇怪好久了。
原本李源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却不想出发时多了一个要跟着他们的齐少虞,还多了一个反水的傅平。
卿云则是那日自己开口向李源要过来的。
一辆车坐不下,李源又去准备了第二辆。
于是太傅和太傅夫人坐一辆,剩下的人坐一辆。
这本是钟毓都觉得十分正常的分配,谁料那日岑鸢给自己说了成安二十二年的那桩旧案后,他却忽然提出,要让卿云过来同钟毓坐在一起,他则上了第二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