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语气间颇为自责:“连姑娘伤势已好,颇为担心青阳观中的老道,我苦劝不住,昨日她本就告辞离去,但路上偶然发现了南宫堡人踪迹,又回来报信,后来她见事件平息,便连夜重新启程出发了。是属下办事不力,没留住连姑娘,请公子责罚!”
“什么老道?”云霁还没开口,得知云霁醒来便匆忙赶来的蓝玉听到一言半语,边往里走边问道,看到跪在地上的温雅,他连忙去扶起来,“哎呀,你怎么还动不动喜欢跪下,公子根本不计较这些,快起来。”
“礼不能废。”温雅起来后,站在一边,低声道。
蓝玉似没听到,大咧咧地坐在云霁下首,继续先前的话头,“你刚说的是青阳观的那个老道吗?他被南宫堡的人抓去了肃州,这次我直接攻进了南宫堡,下面的人发现了他,我便将他一同带回来了,他有伤脚程慢,估计今天晚些就到禹城了。”
闻言,温雅脸色巨变,又迅速遮掩,蓝玉没发现,说完,他拿起桌子上放的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左右望着问:“连姑娘呢?她怎么不在?那个老道一直问,问的我都烦了,等那老道来了,让她自己说。”
云霁本听到温雅的话,想到昨晚见自己醒来连漪高兴的样子,总觉得她不同自己当面告别有些蹊跷,又见蓝玉说话时,温雅脸色突变,虽然只一瞬,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心中狐疑更甚。
因此,他不答,端起茶杯,淡淡地喝了一口,只点着温雅道:“温雅,你来说。”
温雅抬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云霁,心中突突直跳,不知他的态度,只能强压着心中忐忑,又将之前的话对蓝玉说了一遍。
蓝玉坐直,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之前我劝住她了,她也答应等公子醒来再启程,再加上昨日公子都醒来了,今日不见公子一面就这般不留只言片语地走了,太奇怪了!”
温雅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其实我之前也派人去请青阳老道到禹城来,但没找到人,一不小心让连姑娘知道了,她就着急走了。”
不想话音刚落,云霁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冷笑一声,“你还不说实话?!”
温雅突地腿一软,坐在地上,泪珠就从双眼里面往下落,“公子竟为了一个半路遇到的小道士对我这般严词厉色,我跟了您十几年,您可回头看过我一眼?!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公子还要我说什么?”她知道云霁一向不喜下面的人骗他,她自然不会说自己拿青阳老道的消息威胁连漪逼走连漪的事,因此只戚戚地哀哭,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不想云霁直接喊了一声,“阿竹!”
阿竹不知从那里来,云霁话音落下,他就出现在了屋子里。
云霁:“你来说。”
阿竹是这竹屋的守屋人,屋内发生的事情都了然于胸。
只见他面无表情,用手语将昨晚温雅和连漪的交谈都讲了出来。
讲完他就又消失不见。
温雅没想到暗处还有一个阿竹,铁证如山,她无可辩驳,反而擦干了眼泪,坐直了身体,直直地望着云霁,眼里带着痴痴的柔情,“公子,我都是为了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担心你为她动情,你不仅将自己的蛇衣给了她,还在南宫游刁难她的时候,不顾自己伤势出手护她,导致伤势加重,昏迷不醒。说是她护送你一路,可你也多次救她于危难,公子,你何曾这样待过其他人。我害怕啊,害怕等你醒来后,那小道士就会被留下来,我等了你这么久,不能容忍一丝意外发生,公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最后的话几乎是她歇斯底里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