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取下披在身上的斗篷,一瞬间寒意再次侵袭而来,让他的手指不由地一顿,又瞬间抓紧了衣裳。
仿佛抓的是那个人的手。
“三公子想必也不是那么急着要。”方舟说道:“要不下次让三公子自己过来取吧。”
宁镜垂着眼,最终于是将斗篷放到了一边:“送回去。”
方舟拿过斗篷,宁镜已经除了鞋袜躺回了榻上:“去送吧。”
方舟看着手里的斗篷,又看着蜷缩在榻上的身影,眼中的担忧和犹豫之色越发浓重。
“送回便回来,不用多说。”宁镜背着他,又嘱咐了一句。
方舟知他心意已定,也没有再多言,只能是替他放下了垂帷,转身出去了。
这边萧玥回到长歌院时,黄金和白银还在院子里,雪已经被他们两人践踏地满院狼藉,萧玥眼眶还是红的,看着院中他出门时洁白一片雪地此时泥水横流,污浊不堪,心情更糟,瞪了黄金白银一眼,便冲进了屋中,狠狠地关上了门。
白银看向黄金:“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去了一趟白露院,每回都高高兴兴的,这回倒像是被人欺负了?
黄金看着他那既委屈又愤恨的样子,心中大致猜到了几分,不免有些愤慨:“你觉得是怎么了?”
说着将手里的雪球一扔,回屋里去了。
白银不知所以,站在院中无人理会,想到萧玥刚才看着满地狼藉不高兴的样子,便拿了铲子自顾自地铲起雪来。
直到方舟过来送斗篷。
白银拿着斗篷走到萧玥门口敲门,萧玥开了门,却看到他手上的斗篷,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如雷雨将至般黑了个彻底。
“嘭!”门在白银面前被关上,那力道之大,听得白银都忍不住地退了一步。
转头看到黄金也被这声音吸引出来了,他抱着斗篷有些委屈:“白露院送来的,我又没惹他。”
黄金看着他手里的斗篷,心头叹息一声,却又觉得这样反而是好事。
若宁镜真的为了报仇而应承萧玥,那才当真是让他看不起,他们劝不了的,说不定爷撞了南墙便回头了。
“爷心情不好,就不要吵他了。”黄金拉着白银进屋:“斗篷先放我们这里吧。”
白银把斗篷扔给了黄金:“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拿着吧。”
黄金瞪向他:“你干什么去?”
白银跳着就要走:“周竹说了今天给我带宫里的榛子酥,外头都吃不到的,我去一趟。”
雪还在下,很快便将白银刚打扫干净的院子重新铺成一片洁白,萧玥院中无花,更显得冷肃,而坐在屋中的人,却是从天亮到天黑,枯坐了一整日,连烛火也未点起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