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鄂连这句话都吼不出来。
“十陵。”池慎出言叫他,又敲了敲金角翼龙头。
穆十陵会意,松开了邰鄂。
再回到教父身边,他的距离上前了几步,垂眼盯着邰鄂的一举一动。
“先告诉我,”池慎低眉瞧着地上的人,“你的孩子是混血吗?”
瘦削的脸颊紧绷着,邰鄂咬牙,渐渐地又在两人的注视下,松了口,“……是。”
能和女性兽人生下孩子的纯人,史无前例。
“池言前几日告诉我,岑林尽应该是抓了不少混血的孩子,”池慎抚摸着手中的金角翼龙头,“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尽数扔进海里。”
“派去打捞的队伍传话回来,找得到的,都淹死了。”
还有些没打捞上来的,不知道沉到了哪儿。
“不可能!”
先不说岑林尽为了抓混血,费了多少功夫,怎么会把孩子都丢了?
再者,他的孩子不可能被淹死。
“我的孩子习水性,再大的浪都淹不死他!”邰鄂目眦欲裂,反驳池慎的话。
屋内的话音落下,池慎瞧着男人的脸,杵了杵手杖。
外面候着的女佣打开门,把红红送了进来。
“是他吗?”
邰鄂看见女佣怀里的孩子,激动地哭了出来,他伸出双手,“红红……到爸爸这儿来……”
“爸爸!”小孩儿挣开女佣的怀抱,跳了下去,小跑进邰鄂怀里。
穆十陵完全在状况之外,“教父,不是女儿吗?”
池慎看着沉浸在团聚之喜中的男人,抬起一只手。
一旁的女佣又走上前,要把孩子从邰鄂手里抱出来,她用了几分力,伤没好全的邰鄂自然抵不过兽人的力量,孩子从他手中脱了去。
他蹙眉,正要质问,一只大掌便掐住了他的两颊,指节用力到发白。
女佣适时将孩子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
她的原型是鳄鱼,没有上次那个鼩鼱女佣这么好说话,红红怕她,只能老实地顺着她的力气,将脸埋进她的衣衫。
池慎俯身,全然没了刚才好说话的样子,声音低了下去,“孩子给你找回来了,能不能团聚,就看你把不把握得住机会。”
要想清楚里面的缘由,需要花费很长一段的时间。
上京的海域连接外海,一眼望去,看不到边。
他们还得防着伊利亚·柯利亚肯,虎鲸管着海域,要规避他们的视线,去捞几个孩子。
做起来不容易。
更何况,邰鄂打定了主意,要用自己的消息牵制两方,达到一个鹰家防止消息外露,不对他孩子下手,他们为了消息,也不杀他的两全局面。
殊不知,岑林尽比他想得要心狠手辣。
也根本不怕他这点消息的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