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正儿八经的场子,被她这么一回复,别说太子,崔大人都反而被逗笑。崔大人回了一拱手:“臣认真的。”
苏千轶不得不说:“我也认真的。”
太子的性子绝对和外面所传不同,要是再说下去,崔大人简直被太子卖了,还得给太子矜矜业业做事。
商景明表示:“要是真套麻袋,第二天怕是全天下都能见到崔大人骂人的新文章。”
苏千轶想想是真的,跟着笑出声。
太子来国子监闲逛,不想打扰旁人。于是亭子里既没有茶水也没有点心。再多的话也聊不了多少,更别说三人心里都有思量。
崔仲仁被商景明三言两语之后,赶回翰林院:“崔大人在翰林收拾收拾,我与千轶也要走了。”
苏千轶自己有马车。太子事务繁忙,却还是对她说:“我送你回家。”
回去路上两人甚至没有坐一辆马车,到苏宅门口,商景明怕人礼数多,也没下车,只是掀开帘子和苏千轶说了声:“万事有我。莫多想。”
苏千轶哪能不想,带着满脑子思绪回了宅子。应付完过来问询的娘亲以及弟和妹,捏着太子送的糖青梅,也不管指腹被糖水沾染。
春喜见自家小姐一脸沉思模样,收敛俏皮性子,轻手轻脚,半点没打扰。
苏千轶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头隐隐发胀。眼前似有似无出现了点模糊。当晚上闭上眼,夜梦连连。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银铃笑声里,丝纱帷幔翻滚。少年少女的声音没停歇。她一眼看见好几张熟悉稚嫩的脸,靠近得几乎能细数到睫毛根数。
当她意识到在做梦,很快发现自己能控制身躯。她看到了年少的太子,也迎了上去。他笑盈盈没有丝毫阴霾,将手中礼物塞给她。
“苏小姐,久闻大名。真正是见识了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苏千轶低头,发现是一方砚台。
失落,她其实更希望是一罐糖青梅。
再抬头,面前人长了个子,头冠愈加贵重。他沉稳了许多,依旧如同从光中长大,没有一点忧郁。他笑起来客气,恍若在她心口塞了暖手炉,将她一点点烘软。
“苏小姐,我和苏大人多聊了两句,可否——”
话淹没无声,诉说着他希望她嫁给他。
她说:“好。”
语毕,一阵心悸。
苏千轶缓慢睁开眼,天色漆黑。她再度合上眼,又有新的梦。一个个人唱戏一样,你方唱罢我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