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九溪的眼眶红了,两辈子她第一次有一个家。她不敢想这个家要是散了她会如何!
杭九溪说:“我们是一家人,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只想你们长长久久陪在我身边……”
她懂爸爸性格内敛、话少,又因为断了一条腿经常陷入自卑情结,觉得他没用,给爷爷和她拖后腿,直到发现钓鱼可以为家里帮忙时,他就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钓鱼。
他也只是,想为这个家做贡献。
杭爸爸握紧溪溪的手,哽咽道:“好,我会一直陪着溪溪,陪着老爹。”
杭爷爷扭头,抹了把脸。
没让人看到他眼角滚烫的泪珠。
苏安见他们伤感不已,艳艳姐坐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赶紧端上放到温热的草药汤,“艳艳姐,该喝药了。”
杭九溪迅速用手背擦了下眼睛,站起身端过碗:“对的,艳艳姐喝了这碗药你的病就好了。”
在钟艳艳已经遗忘了的记忆里,杭九溪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听话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药效发挥得很快,钟艳艳喝完几分钟就显得昏昏欲睡,张冬冬和张夏夏来回跑了几趟把她帐篷里的东西搬进卧室里整理好,杭九溪把她扶进去睡觉。
希望一觉醒来,艳艳姐能好一点。
谷爷爷回到野外突兀的小屋中,指挥阿树搬家。
阿树板着脸,站在原地不吭声。
谷爷爷佯装不高兴:“阿树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是嫌弃我老了吗?”
阿树好看的眉毛拧起:“那里不安全,庄栋会认出您来的!他会招来危险!”
谷爷爷哼了一声:“认出个屁!那个眼瘸的棒槌,上次来送物资都没认出我来,只当我是从惠城来的退役高官!我的脸都成这个样子了,头发掉得只剩几根杂毛,谁还能认出我!”
谷爷爷显然记恨庄栋没认出来他的事情,气得头顶的杂毛都竖了起来。
阿树还是不同意:“军医说您得清淡饮食,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谷爷爷一听这话更生气了,叉着腰在小木屋里原地转圈圈,“军医说!军医说!我看你小子就是个棒槌!军医还说老子只能活两个月了!两个月就两个月,老子才不怕死!我只想在死前吃几天好的,你就说行不行!”
他梗着脖子,气鼓鼓瞪着阿树:“等我一死你就离开那儿行了吧!”
良久,阿树叹息一声败下阵来:“就听您的,那里种植着人参,它的品阶再高点会散发出奇特的能量波,对身边的人有好处。”
谷爷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老子可等不到它成熟,就算等到了也是治标不治本,什么都干不了的普通人我是当够了!我情愿死去也不想被那些老家伙嘲笑我是没牙的老虎。”
阿树严肃道:“没人会嘲笑您,大家都希望您好好活着,长长久久活着,活到人族壮大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