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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变成年听雨抱着蔺文冶, 华容昭端着碗一勺又一勺的将药喂给蔺文冶喝。

喂完, 众人一边焦急的等待结果,一边按照乔峰的指示不停的喊蔺文冶的名字。

——这场景看起来有点像唤魂, 莫名阴森,但谁也没有停。

年听雨早就知道解毒的过程漫长而又复杂,往往要一个时辰左右人才能清醒。

可才过了一刻钟,他的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生怕蔺文冶再出点什么差池。

当然,还有人比他更急,华容昭和戚元懿反复不停的问乔峰“皇帝怎么还不醒”“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换做别人,乔峰早就没这个耐心了,但眼前这两尊大佛他一个也不敢怠慢,只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回答。

终于,一个时辰后,蔺文冶的眼睫震颤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耳畔回荡着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看见久违的人,蔺文冶很想叫年听雨一声,但他才张嘴就哇的吐出来一口黑血。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问题的吗?你是不是想去牢里陪苏海成!”

不等戚元懿质问,华容昭率先质问出口。

乔峰是断然不可能去陪苏海成,他立即道:“老祖宗稍安母躁,这口淤血必须吐出来,只有将其吐出来,陛下这毒才算真正解开了。”

这次戚元懿的动作更快一些,她将信将疑的看向蔺文冶,抓起他的手问:“皇帝感觉如何了?”

戚元懿想用更加亲近一些的语气、更加亲昵的称呼,但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喊不出来。

大抵是离宫太长时间的原因,她对任何人都有一点陌生感。

面对戚元懿的询问,蔺文冶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回了一句“孙儿没有事儿”便一眨不眨的望向年听雨。

见年听雨的眼中笼罩起一层水光,蔺文冶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润了,他伸手搂住了年听雨的脖子,将脸埋进年听雨的颈窝,抽泣道:“父君,阿冶想你了。”

自打中毒那一刻起,蔺文冶就被巨大的恐惧包围了,后来他又断断续续的开始做噩梦。

他一会儿梦见年听雨出事了,一会儿又梦见年听雨不要他了,总之没有一个好梦。

后来,蔺文冶慢慢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拼了命的想要醒过来,可他怎么也睁不开双眼,依旧被团团噩梦包围。

直到方才,他在梦魇中听见了乱七八糟的呼唤声,沉睡的意识一点点变的清醒起来,眼皮也终于有了抬起来的力气。

在年听雨的无声牵动下,蔺文冶再也忍不住了,埋在年听雨的颈窝中哭了出来。

年听雨的眼尾同样湿润,一颗又一颗莹透的泪珠滚了下来,他轻轻拍了拍蔺文冶的背,柔声道:“下次可不许这样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