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甚至连点缀之物都不曾有,干干净净,空空荡荡,像江易卓此人。
他从身上的小布包里翻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油纸来,将其展开,里头的露出几块薄饼。
谢辞卿咧嘴一笑,把所有的薄饼递到江雾跟前,示意她吃。
江雾看了眼,是她喜欢的桃花饼。
她眼尾稍喜,实在饿了,便轻捻走一块。
江雾边吃边说:“若锦与他多有来往,也许哥哥可以问问她,是否知晓赵虎所行之事。”
江易卓望着她细嚼慢咽的模样,“我正是忧心这个。若锦与他关系近是有目共睹的,他一旦落罪,恐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而后指摘江家的不是。
江雾听兄长此言,蓦然想到,他在这时就已经开始担忧会有人抓江家的把柄,是已经察觉有人在针对江家了?
江易卓成熟稳重,思想深沉,也许早就发现其中蹊跷。
但从前,她被骗去污蔑成了凶手,就是那针对之人的手段。
必定是从江若锦这儿没能抓住把柄,江雾沉思须臾,想通可能因为江若锦是庶出的缘故。
江若锦并不得宠,真被牵扯进来江家必定是要舍弃的。
但如果被牵扯的是江雾就不同了。
尤其是杨氏一定会想方设法保她,一旦出了手,江家包庇的罪名就落下了。
那个有独图腾的世家大族,镶金马车,都非寻常人家有得起的。
江雾想到这个,意识到这并非简单命案。
江雾顿觉手里的桃花饼不香了。
正好马车抵达江府外,江易卓起身先下。
江雾把吃去一半的饼丢回去谢辞卿,边下车边道:“你怎么连吃的也随身携带?”
谢辞卿跟在她身后下去,“我随爹来码头时,想到你必定也未用午膳,特地去买来的。”
他说着,将她剩的那一半给吃下。
他与她一道进府,瞧见她嘴角一丢儿薄饼碎屑,用手指轻轻为她拂去。
在前的江易卓恰好回首,看见两人被冬日薄雾笼罩,漫天白雪里,谢辞卿目色柔和,轻点她的朱唇。
她头戴朱钗,玉环璎珞,朱红色的冬袄斗篷精致。
谢辞卿则冠戴木簪,穿暗灰色的粗麻布衣,斜背了个寒酸的小布包,里头装满了他的纸笔和给江雾准备的零嘴。
二人站在一起,活像的贵小姐和穷乞丐,可却莫名的登对。
江易卓抿了抿唇,静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