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纸上频繁出现的“楚”字,眸色越来越深,似乎要把宣纸盯出个洞来。前世她全全信任着楚郢,根本不知他的筹划是从那一步开始的。
现在在承江王府见到谢方行,李意如认定了楚郢一开始对她就是有所图谋,可笑她为了他抛弃了一切,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将写满秘密的纸张小心折好,锁进了妆奁最里边,开始书写到荆西后发生的事,她越写,手就抖得越厉害,最后她终于猛地停住,墨色的圆点在“药”字晕染,她丢开了狼毫,将纸张揉成团,扔在了角落,再度抬头看向了铜镜。
镜中人虽有一张十五六岁的脸,眉间却满是戾意,娇颜上蒙上了一层阴霾,面目甚至有些扭曲了。
她很快沉静下来,愤懑是最没用的。她在那十年早就体会到了。荆西节度使病危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但楚郢定是很早就策划着要回去,否则也不会在商量好假孕的第二日,就找到了合适的孕妇。
如果她不与他成亲,只怕他也会再找别的女子成就他的大业,李意如在脑海中巡了一遍,福康、长平、朝晖年纪都与她差不多大,与楚郢也有些交情,特别是十七公主朝晖,几乎就是整个心都在楚郢身上。
就算不是李意如,也会是别人,她不愿任何人重复她的悲剧。
李意如做了决定,喊了怜光进来伺候洗手。
她将手浸在玫瑰花水里,淡淡的黑墨晕开了涟漪,清水中的如花面容渐渐染上了一层阴霾。
“走吧,去蔚园。”
第五章 着实奇怪
荆西形势一向诡谲,导致楚郢在长安的处境尴尬,一度就连能活动的区域也止步在蔚园和禁中,更别说接近西京圈子。
待李意如频频带他出入,才得了承江王的青眼,得以同众皇子贵亲同席。虹露疏元
那时以陆业、萧且随为首的纨绔公子们对楚郢尤为看不顺眼,与宴时经常孤立楚郢,而李意如对他可谓维护至极,为了他和萧且随多次起冲突。
且说萧且随等人在云来酒楼上胡吃海喝,话题自然而来转到楚郢身上。
裴家四郎一拍案几,奇道,“奇了,今日咱们在翟车后边说那姓楚的,怎么宣宁公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