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有人害怕,不愿冒险,这时可以退出。”
这话是对着衙役们说的。
护卫们和谢家签的是死契,生是谢家人,死是谢家鬼,不存在退出一说。
生死当头之际,以命相护,是他们对谢家人的责任。
但这些衙役们并没有把命卖给谢家,她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那些退出的人,她不会追究,但是,他们在关键时候靠不住,不能派上用场,从此之后,他们就别想在她这里出头了。
片刻静默过后,马六率先喊道:“县太爷,我不走,哪个敢来对付县太爷,我和他拼了!”
他家兄弟六个,除了他在县城,五个兄弟都在乡下,靠着田里的产出过活,要不是县太爷挖井挖出了地下水,他兄弟们田里的庄稼通通都要枯死。
县太爷是他们兄弟的大恩人,他若是看到危险,就抛下恩人不管,和那畜牲有什么区别?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又有声音响起。
“县太爷,我不走!”
“我不走!”
……
“好!”等了一会,没有一个衙役表示要退出,谢亦云挥手,勉励他们,“大家再辛苦两天,我把这件事解决后,给大家开庆功宴。”
众人轰然应好。
接着江护卫给他们安排任务,哪些人值守上半夜,各自到县衙的哪个地方防范,等等,一一分派清楚。
谢亦云在一旁协助,想到什么就叮嘱几句。
这些安排她事先和江护卫商量过,于是现在忙而不乱,很快就把事情都吩咐下去了。
在他们忙着的时候,和玉与齐大夫先行离去。
这么久没在家,房间里要先收拾一下才好住人。他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不如去把行李归置好,再打扫房间。
一边走着,齐大夫想到刚刚的情景,不由得感慨:“少爷到平阳县上任后,长进不少。”
和玉回头望过去,少爷在人群里,她只看到少爷的一片衣角。
但少爷的声音传过来,清亮,沉着,不慌不忙,让人一听心就定下来。
她没听过少爷这样说话。
以前的少爷说话时,总是带有几分激愤和讥诮,不像现在这样。
而且少爷行事,与以往有很大不同,就是口味也变了很多。
和玉在这一刻,突然发觉到,她的少爷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她不认识了。
先前有很多次,她心里都起了疑惑,可是马上就被她抛开了。
然而此时,那些积累的疑惑一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