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的话仅仅半秒不到,江泓却立刻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轻蔑地笑了笑,缓缓靠在椅背上,故意询问着眼前的人说:“你觉得该对宋烬执行什么样的手段。”
对方浑身笼罩在黑暗里,几乎要融进浓稠的夜色里。
他听着江泓的问题,毫不犹豫地回答着说:“把他杀了吧。”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犹豫,平静地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江泓冷哼了一声,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在黑暗里的身影说:“宋烬。”
他低沉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房间,波澜不惊的语气在不动声色间,掀起了巨大的情绪起伏。
江泓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破了宋烬的伪装。
“你比宙斯的身量要高很多。”
“装也应该装点好的。”
他的态度依旧冷漠而没有动容。
宋烬步履蹒跚地缓缓走到了江泓面前。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费力,不得不低头扶着自己的膝盖,弯腰驼背地强迫自己挪动到江泓面前。
江泓依旧倨傲地坐在座位上,冷眼看着宋烬狼狈可怜的模样。
宋烬终于费力地来到江泓的书桌前,却猝不及防地扑腾跪地。
他扶着桌面强撑起身体,艰难地趴在江泓书桌前。
宋烬此刻狼狈得像是丧家犬似的,却没心没肺地看着江泓笑了笑说:“我来继续向你求情了。”
这幅已经身陷囫囵却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非常符合宋烬令人捉摸不透的处事风格。
就仿佛今天下午所有的崩溃狼狈,所有在江泓面前的卑微求情,都不存在似的。
依旧是那么厚脸皮笑嘻嘻的模样。
真不知道应该说宋烬心态极佳。
还是该说宋烬没皮没脸比较合适。
不过江泓并不觉得宋烬此刻还有和自己嬉皮笑脸的资本。
宋烬从前确实可以仗着自己的喜欢胡作非为撒娇耍赖,拿感情牌来抵消利用自己的恶劣行为。
甚至可以用结婚怀孕生子的美好期许,来蒙蔽蛊惑自己的理智。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显然已经今非昔比。
江泓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表情依然冷漠。
他讥诮地开口说:“你越狱的本事确实不错。”
军舰牢狱到江泓面前的这段距离,显然已经耗尽了宋烬所有的行动能力。
他不得不用双臂撑起上半身,努力和江泓平视着。
宋烬苦涩地勾起嘴角,仿佛释怀般漫不经心地说:“挽回自己丈夫的心,可比越狱男多了。”
他看着眼前自己话语里的这位丈夫,认真地注视着对方说:“我想知道,什么样的条件,你可以放过我的同伴。”
江泓看着宋烬认真谈判的模样,并不留情地说:“我为什么要放过与整个帝国为敌,人人喊打,胆敢动摇教廷权威的革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