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声花炮炸裂的声音,都像是她心中积压许久的压力泡泡,崩裂而出,不知不觉中,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也渐渐有了些兴奋的感觉。
而余时安则在一旁望着她,也看着不远处玩着花炮,在花炮声中肆意奔跑的孩子们。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沈菱歌已觉微微出汗,便将剩下的花炮都送给了旁边玩耍的孩子,又回到余时安身边,“从前竟不知道花炮这般有趣。”
从前一心扑在工作中,竟没注意过工作之外,还有这么多的趣味。
“现在知道也不迟。”余时安笑了笑,视线也停留在那些玩得正开心的孩子身上。
“走吧,出都出来了,就去转转吧。”
余时安摆了“请”的手势,二人一同往街上走去。
京师的街道到底是比富云县宽了很多,来来往往的车马不断。应是过年的缘故,街道两侧的房檐上挂着红灯笼。
“你出来的时候铺子还好吗?”
两人在街上逛着,沈菱歌突然问道。
“之前听说好像供石英的货郎出了点问题,不过瓷窑里有个叫小侯子及时找到了货郎,将石英及时补上。王伯那边说已经都解决了。”
“那就好,也不知道山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虽说刚才稍微放松了一下,可是玩乐之后,还是放心不下铺中的事务。
“公子,您能买着青瓷,老爷看见必定欢喜。”
不知是不是有了些职业病,听到青瓷二字,沈菱歌便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迎面走来了两个男子,一位身着蓝色锦衣,头戴白玉冠的男子走在稍前一些,捧着一套青色的瓷器茶具,另一个小厮模样跟在旁边,
阳光洒在那瓷器之上,散出的光泽暗淡,不够通透。
正当二人经过沈菱歌之际,她忽然停住脚步,对那蓝衣公子道:“公子,你这只瓷器很漂亮,可是青瓷吗?”
这锦衣公子身边的小厮见沈菱歌上前询问,生怕她有什么企图,护在那公子身前,“哪里来的无礼女子……”
“复林,不可无礼。”锦衣公子将小厮挡回身后,又对沈菱歌笑道,“姑娘慧眼识珠,此物确是青瓷无疑。”
“能在此时订到青瓷,当真是好福气。家父病重,想一睹青瓷真容。只可惜古玉斋那边早就一扫而空,沈家铺子那边也只能接些预订单。敢问公子是在何处购得?小女子也想去碰碰运气。”沈菱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是真的一般。
站在旁边的余时安静静地看着她表演,不,还配合地露出了伤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姑娘运气不错,那铺子名唤雅藏轩,听闻是才联络了沈家瓷窑那边购进了一批。”锦衣公子说着,便咳了起来,“咳咳咳……”
“公子,天寒,老爷若是知道你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必会责怪小的。”
瞧见这公子咳得面颊发红,这才注意到这公子身形瘦弱,似是久病之人。与余时安相视一眼,还是决定直言相告,“公子,实不相瞒,你买的青瓷,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