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幽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最后的日子里,其实他哥更想要的,只是一个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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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栉醒来时是在床上。
身上很是暖和,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手背上扎着根针,他眯起看着吊瓶上的药名,心里了然。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墨幽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摆在了床头,忽然发现兰栉醒了,愣了一下,从外面拿了一碗一直温着的粥进来。
“黎医生给我的配方,说是对身体有好处,”他扶着兰栉坐了起来,“我自己熬的,尝尝。”
这是兰栉这么多天第一次露出笑容。
“长大了,会照顾人了。”兰栉轻笑一声,道,“我下去也好和先生交待了。”
墨幽手上动作顿住了。
他忍住内心的冲动,故作镇定的道:“江流和我讲了。”
“我还是想上战场,”他在对方微愣的神色中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一直都是被保护者……我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偿还恩情。
兰栉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我不拦你,”他只道,“注意安全……平安就是了。”
世间万物,功名利禄也好、思怨情愫也罢,最重要之事,最幸运之时,不过“平安”。
只有经历过刻骨铭心,这两字的重量才可真切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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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考核期间,训练营很快就重新找了个人作墨幽的教练。
墨幽这才知道先前自己是多么轻松。
别说怨言,稍有迟钝或犹豫的迹象,喝斥也就罢了,最初那段时间,加量是常态,他因此常不能按时休息。
明明之前还常向兰栉抱怨,现在他倒学会了闭口不提。
只是实在无法顺利完成过渡态之时,找江月抱怨过两句,第二天江流便以“过来看看”为由,总算是降了些强度。
后来一问,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终于轮到你了,”同队的同伴玩笑道,“之前你那训练强度和精度,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
墨幽兀自在那戴着护腕,没有说话。
“关系强硬。”同伴评价道。末了,他叹道,“我也想被闲长官带一次……不多,半天也行,听说他真的教得好好,而且脾气比这些教练好太多……”
心里被一根无形的针刺痛了,墨幽眼睫颤了颤。声音有些许哑,他低声打断道:“我去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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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避什么。
他曾内心将这种行为视作懦弱的表现,但事到如今,他是真的再无法直面此事。
好像闲潭没他想得这么坏。
好像一直以来有偏见的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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