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又想到还留在王都的女儿和三子。满腔难过,自怨道:“都怪我,把儿子送走了,还把女儿也送走。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曾记得试儿和赢文的模样了。”
“母亲放心,待大哥得胜,新王承诺为大哥在王都举行庆宴,到时候大哥便求大王,送三哥回来。”
“可是赢文呢?”赢母不禁哀道:“可是我的赢文怎么办?她独自一人嫁到王都,本是为了试儿。试儿回来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说着说着,赢母便眼泪肆流,赢记继续安抚:“长姐已嫁到王都,是名副其实的宣阳侯夫人。待到宣阳侯及冠,可携带夫人回到封地宣阳。”
而宣阳靠近胤州,两地不过两日之距。
“届时,长姐可时常。回来探望母亲。”
赢母听了他的话,止住了眼泪。默默说道:“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同意了赢文的提议。可赢文也是无心之话。她也为此埋怨自己多年,觉得对不起试儿。”
当年王都来接人时,胤州府上乱成一锅粥,赢母担忧次子的身体,赢诀担心弟弟年幼。全府上下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少了老胤州侯的侯府全然没了往日的有序。
看着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年幼的赢文突然出声,她说:“为何不让试儿代替谦儿去王都啊?”
那时赢文童言无忌,全然不知母亲与大哥会采纳。
她只见到母亲担忧赢谦的身体,大哥提出要代替赢谦,母亲又拒绝了。她不愿让自己的大儿子离开,不想胤州侯府再次没了主心骨。
争执不下时,却听到赢文童言无忌的建议。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母子之间谁都不愿意提出,此刻却让年幼的赢文先说了出来。赢诀没有说话,赢母只是看着她,朝她张开手示意她过来。
赢母问她:“文儿认为这可行吗?”
这有什么不可行的,赢文直言直语:“母亲既然担心谦儿,便让试儿去啊。谦儿体弱,可试儿身体健康啊。”
接着,母子俩都没有说话。全都默认了,也知道当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赢文还不知道她随口一说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会对赢试造成什么伤害。六岁的赢试还在院子里摘花,想着送给母亲和姐姐。
第二日,去王都的孩子从赢谦变成了赢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赢试去探望二哥时,特意带上了他的最喜爱的糕点。
兄弟二人的感情要好,只是赢试从不说他羡慕赢谦有母亲的偏爱。他知道二哥自幼身体不好,不能出府。病床前,赢谦说自己羡慕赢试可以出府,自己则一辈子都不能出去了。
他虽天赋过人,可先天不足,全靠着汤药活下来。也从未出过府去看看外面的模样,全靠弟弟赢试告诉他。
赢谦说,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出胤州去看看王都如何雄伟。
赢试则说,他不想离开胤州,他想一辈子待在胤州,待着母亲身边。两人时常开玩笑说,想要互换身体。
一切本如此进行,直到离开胤州,坐上马车的人变成了赢试。大哥将他抱上马车,年幼的他还不知道这是去往王都的车队。还在好奇询问,他们要去哪里。
赢诀脸上异常沉重,没了往日的随和。赢试还反复询问他:“大哥,是遇到难过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