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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穷,即便他们有薛寒淞这个师尊,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孟玥从裴双熟练砍木头糊窗纸的动作就能看出,这样的活儿他之前没少做。

裴双没花多久就把窗子给补好,孟玥给他倒了杯热茶,说:“谢谢师兄。”

他接过茶,轻轻地温柔一笑,然后说:“你要功法书的话,我房中有,我去给你取。”

“不用了。”孟玥说。

虽然裴双现在的表现看上去很正常,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失忆这件事即便是真的,也让人怀疑,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会失忆。

况且明日就要搬去问天山,孟玥觉得他们俩现在的牵扯还是少点为好,引气入体这种简单的功法书,宗内应该很多,明日找到再修炼,她不差这一天两天。

裴双的笑僵在脸上,握着杯子的手指也不自知地收紧,他看着与他生分的孟玥,苦涩地问:“你还是在怪我,对不对?”

孟玥不想跟他就这个话题有过多的交谈,只说:“师兄,我累了。明日我还要起早去问天山,你走吧。”

裴双将饮过的茶杯慢慢放在桌上,临走前又回头看了孟玥一眼,但孟玥阖眸养神,根本不看他,他蹙眉,露出一个苦笑,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去。

裴双走后,孟玥是真的如她话中所说的那样,早早休息了。依今天去找白起言花的时间来看,从听风苑到问天山得花一个半时辰,要是不早点睡,她怕她明天第一天练功就要猝死。

早上一醒,孟玥简单洗漱两下,便马不停蹄地朝着问天山赶,因而也就没看见裴双在她出苑的那刻,也推开门走了出来,他身着中衣,脸有半边隐在月色中。

裴双默默地走到孟玥的房间前,大手抚上那刚修没多久的窗户,喃喃道:“若不修好,你更不会回来了。”

他知道孟玥去问天山后,行事多半与白起言一行人结伴,作为薛寒淞的弟子,裴双除了在听风苑默默等着她某一天归来,基本上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裴双的手在窗户上游移,动作温柔小心,然而没过多久,原本温柔的手就突然顿住,手背青筋虬结宛若游龙,显然是加重了力度。

补好的窗棂陷下去一角,裴双弯着唇,露出一个轻蔑又自傲的笑,点评道:“还真是——兄弟情深。”

他毫不留情地将补好的窗户一掌击碎,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见犹豫,但下一秒就弯着腰,有些脆弱地捂住心口,他忍着痛苦,哑着嗓子强硬地说:“我不是你,我下得去手。”

心脏传来的钝痛,持续了一段时间才消失,裴双抬手,房中的黑色长衫就飞来披在身上,他从容立在银色月华之下,周身充斥着令人不敢接近的气场,那是久居上位者,在权势血腥下被浸染出的威势。

裴双将黑沉的眸子转向听风苑门口,脸上毫无意外:“你来了。”

等孟玥到问天山的时候,江憬已经在山下等着了,见她来,他便主动开口说:“师兄你昨夜睡的好吗,我心里紧张,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岂止是好,简直比猪睡的都沉。孟玥咧嘴笑了笑,谦虚地说:“还好,还好。”

她又问:“你为什么要在山下等着?”

江憬说:“师尊特地让我在山下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