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乔珍珍眼光刁,不喜欢现在的人最爱住的筒子楼,觉得没隐私。和贺景行一商量,两人一致决定买个独门独户的四合院。
不过这年代,信息闭塞,想买个房子还真不容易,全靠人打听。
因为两人平日还要上学,也没什么空,经人介绍,陆陆续续地看了几套四合院。
那巷子又深又窄,里面的住户鱼龙混杂,环境堪忧。好不容易碰上一套还算看得过眼的,左右邻居们随意加建,占用公共过道,把房子糟蹋得不成样子。
乔珍珍没看上,直到贺景行出了国,那笔钱还存在银行里没动用过。
今日乔父问起,乔珍珍也是一肚子的牢骚。
乔父不搭这个茬,他就是知道买房子是个麻烦事,才会故意提起,好让乔珍珍别一心惦记着去南方做买卖。
乔父最怕她阳奉阴违,自个儿偷溜。这事乔珍珍是有前科的,当年高中毕业,工作都花钱买好了,就等着她上岗,她一声不吭地就报名下乡当知青了。
一想到这,乔父就来了火气,瞪她:“总之,不准往南方跑,买房子的事得上心,有事没事多看看,钱要是不够数,我来补。”
前些日子,乔父又晋升了,每天训兵,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更甚。平日还好,此时黑着一张脸,乔珍珍看着也有点怕,便不敢再顶嘴了。
晚上八点,贺景行的电话来了。
乔珍珍可怜兮兮地跟他告状,说乔父独断,脾气也越来越坏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整天虎着个脸,估计是更年期到了!
乔珍珍说乔父的坏话,贺景行当然不能附和。
待乔珍珍抱怨完,他才道:“珍珍,你要是没有看中的房子,那看看地皮吧,或者挑你喜欢的位置,多买几套平房,等我回来了,咱们推了自己建。”
“自己建?那也太麻烦了。”乔珍珍还是偏爱大平层,视野好位置佳,去哪都方便,住着也舒坦,可现在也没地买啊。
两人就这个问题接着聊,过了一会,乔珍珍才反应过来,贺景行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气呼呼道:“我懂了,你跟我爹就是一伙的!你也不赞同我出门做买卖!”
贺景行沉默了一瞬,并未辩解:“乔叔在国内尚且不放心,我与你还相隔着天南地北呢。珍珍,我但凡在你身边,我就自己陪你去了。”
乔珍珍噘着嘴,不说话。
贺景行平心静气道:“何况乔叔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世道不太平,坐火车同样也不安全。小偷小摸也就不提了,还有那种火车一停站,就用长钩从车窗外勾桌板上的东西,勾完就跑。车上的人下不去,只能认栽。”
贺景行再下一剂猛药:“我还听说,有乘客趴在桌板上睡着了,忘记关窗,结果外面的人一钩子,直接把乘客的脸勾得血肉模糊,等到其他乘客下去抓人时,那人早跑了。”
乔珍珍听得心惊胆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你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