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王用眼神再示意,侍卫半跪,将托盘置于一个长案上,再掀开布帛。

立时,一把纹饰繁复镶嵌着宝石的重剑呈现在几人面前。侍卫将剑拿起,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握着剑鞘,缓缓将剑身拔了出来。

“铮——”金属摩擦的低吟声,昭示这剑锋的锐利,一束光华夺目而出,照亮了拔剑人的眉眼。

饶是那些不会赏玩宝剑的纨绔们,也忍不住啧啧起来,知道是一把宝剑。

“怎样?”烨王噙着笑,看向宋温如,“纯钧,送你罢。”

纯钧?

此剑居然是纯钧!

据传那可是雷公打铁、雨娘淋水,铸剑大师欧冶子十年铸磨的宝剑,也曾是越王珍爱的佩剑。

宋温如明显身体前倾来了兴致。

烨王又道:“你此去东海,本王把这纯钧赠于你,你可得多杀几个海上贼寇。”

宋温如起身作礼道:“多谢殿下,臣自当记在心中,不辱使命。”

“东海凶险,你得先保全自己,全须全尾地回来再与本王喝两杯。”烨王本不喜欢依依惜别,但见话一出,便有些离别感伤,其他人的神情也有些落寞,他哈哈一笑,“今日见了宝剑,索性不要歌舞,我们自个儿舞剑吧。”

说完,他又一击掌,几个侍卫捧上几把剑而来,刚才见了宝剑的几个子弟也跃跃欲试了,拿着剑在席间相互比划。

有的不会舞剑,就用筷箸敲击杯盏打节奏,有的豪气地高歌一曲助兴。

他们不亦乐乎旁若无人把十几岁心内壮气宣泄出来,也似乎真回到了那个热血澎湃的时光。

厅内豪情万丈气氛高涨,甚至乱乱嚷嚷,宋温如酒饮得有些头疼,便从厅内走出在廊下站着散酒气。

“为何就突然要去东海?”身后传来烨王的声音。

这次他必须去边疆,只是西境有兄长,南疆是平承侯,他想建功立业只能去东海和南地,这两处地方战事并不频繁,尤其东海闹海上贼匪,也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罢了。

想来尚俊卿也知晓他的目的,就让他去东海,不给他施展的机会。

默了片刻,宋温如看着远处如实说:“皇上指派。”

“那倒未必,你是先请辞尚书之位,只怕申国公又气不过,打了你一顿板子吧。”

“何止,说臣越大越任性妄为,不认臣这个儿子了!”宋温如淡淡地说。

“估计规劝你的人不少,想来本王的母亲也在其中,你既然去意已决,本王必知你有缘由,便不会同其他人样再规劝你。”

宋温如侧首看着烨王,真诚地道了一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