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后坐在高台之上,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里也全是震骇,攥住杯盏的指节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不可能……”她低声念叨着,“这不可能……”
沈希全然没有多想,回到亲人的身边后,她的心情渐渐又好了起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实在是不愿去想遥远的未来了,那些事太过虚无缥缈,也太过难以把控。
她如今能做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一个——活好当下。
心底越清醒,那些压抑沉闷的情绪也就消退得越快。
沈希和族姐们把酒言欢,一直喝到额侧的穴位开始发疼,才放下杯盏。
沈宣一过来就见她喝得脸颊绯红,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阿姐!你少喝一点,当心伤处再次作痛!”
“早就不疼了,”沈希扬起唇角,笑得张扬,“再让我喝一点嘛!”
她喝醉酒后每次反应都不一样。
要么就是很放纵,要么就是很忍耐。
沈宣哭笑不得,连冯氏都有些无奈,她轻轻抱住沈希,将沈希手中的杯盏拿到了一旁,柔声说道:“要回家了,小希。”
却不想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话,沈希便蓦地红了眼眶。
“要接我回家吗?”她抬起眼眸,像小孩子般问道。
冯氏愣了一瞬,她声音微哽:“嗯,母亲来接小希回家了。”
沈希的唇角扬了起来,她软声说道:“好。”
但没多时,她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昏睡过去前的情景太过温馨,翌日沈希苏醒的时候还觉得心神是放松的。
她好像还做了一个梦,只不过梦里的情形有点乱,她已经不记得什么了。
沈希起身用了膳,然后又走到外间去看那一整面墙的花朵,虽然她没有过得多么好,但见它们开得越来越好,她的心情也很舒畅。
午间的时候,沈希忽然接到了一份传召,是陆太后想让她过去。
来送信笺的内侍是陆太后身边的红人。
萧渡玄不会这样迂回,也不会用陆太后的人,或许真的就是陆太后想让她过去。
沈希有些困惑,她以为是昨天陆太后想为她赐婚的事,便有些想拒绝,可送信笺的人都到了眼前,又不好再推拒。
她给冯氏传信说了一声,便准备进宫。
熟料陆太后没有提起赐婚的事,只说瞧她合眼缘,想让她陪在身边一段。
沈希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她漫不经心地想到,是陆太后和萧渡玄在为朝中的事务博弈吗?
还是说陆太后想要将她买通,拿来对付萧渡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