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适症状缓解,她撑着贺为聿的手站起来,四处搜寻镜子,贺为聿知道她想问什么,“妆没花,还是很漂亮。”
纸巾除了水渍,没有沾上别的东西,这下谈画放心了,她的偶像包袱从小就重,爷爷给她扎辫子老是一高一低,谈画能闷闷不乐一天,后面说什么都不让爷爷扎了。
全身上下毛病多得很,小时候也常听大人议论,说她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凭什么被养得那么金贵,惯出一身公主病。
谈画不是好惹的,她的娃娃有录音功能,她把这些话全录下来,记住在背后嚼舌根的人的长相,然后去找爷爷告状,屡试不爽。
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她叫爷爷把坏人赶走,但那些话总是会在她脑海中闪现,不过她没有因此变得乖巧懂事,性子反而更加乖张。
爷爷怜惜她没有父母,才会这么缺乏安全感,不厌其烦地解答她的疑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他会永远爱她,谈画的自信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
如果没有爷爷,她大约依旧是那个浑身是刺,反击的同时会弄伤自己的孤僻少女。
谈画慢慢变得懂事,表露出性格里积极阳光的那一面,但有些习惯被保留了下来,这也是她身边没有亲近的朋友的原因,她不想让自己在任何关系里陷入被动。
说来奇怪,谈画和贺为聿相处,好像完全没有磨合的烦恼,他能包容她的小性子,接受她奇奇怪怪的要求,尊重她的习惯,从来不要求她改变,而是在迁就她。
若是旁人,肯定会说她回家后为什么不立马卸妆,都是一家人了,美或丑又有什么关系,迟早有一天会坦诚相见,贺为聿不会,他维护她的自尊,坚定地告诉她,她仍然很漂亮。
谈画对自己高要求的出发点,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她就算是花瓶,也要做最好看的那个,到现在她早就证明了自己,也不再去管不相干的人的看法。
但她还是会被贺为聿的细心和体贴触动。
晚饭贺为聿做了三菜一汤,谈画的厨师定期更换,可能是受心理因素影响,她总觉得饭店的饭菜做来做去就一个味道,很容易吃腻,远比不上家里。
桌上摆着的都是她喜欢的菜色,贺为聿挑干净鱼刺,将鱼肉放到她碗里,谈画享受着他的服务,偶尔不好意思了,也会给他夹菜。
吃完饭贺为聿自觉收拾桌面和洗碗,谈画没有帮得上忙的,溜回了书房,这次她没忘记开灯,眼睛对设计师来说,就如同手一样重要。
贺为聿敲门时谈画正偷摸着做小手工放松一下,他怀里抱着电脑,“会打扰你吗?”
“不会,就是很乱,我平时都挺整洁的,你相信我,工作起来很容易顾不上。”
她拢了拢地面散开的设计稿,不然贺为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勉强给他留出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