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贺为聿得偿所愿,其他是是非非都没那么重要。
贺为谦心头一梗,不纵着自己去想这番话的深层含义,攥紧拳头,“我知道你对爸妈有怨,觉得他们偏爱我,分走了本属于你的关爱,但那时我年纪也不大,这不是我能左右的,而且就他们夫妇俩的品性,我过的日子未必比你好上多少。”
“是你自己选择学医,我才进了公司,这些年爷爷对你并不差,给你的关心你远胜于我,我们始终是亲兄弟,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撕破脸皮吗?”
说到底,贺为谦还是不信短时间内贺为聿能对谈画有多少真心实意,人的变化不是一朝一夕导致的,猜测他因为从小被忽略多有不满,才要布局报复他。
不然没法解释,向来沉默寡言的弟弟突然变得能说会道,句句戳在他肺管子上,只能理解为是被逼急了。
一番话贬低了谈画,又抬高了他自己,如果谈画在这,肯定会跟他好好理论。
最后一句才是贺为谦的真实目的,贺为聿懒得跟他打太极,“你想得太多了,有些东西你当成宝,我却不在乎。”
而他弃之如敝履的,才最为珍贵。
“如你所见,我对谈画,是喜欢,是爱重,我承认我对她心思不纯,但我会好好尊重她、爱护她,这些都和其他人和事无关,没有你自以为是的报复,我不会愚蠢到以为这样就会伤害到你多少,也不会用婚姻做赌注,我对她,只是因为是她。”
贺为谦的手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白,攥得咯吱作响,“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不清了,已经很久了吧。”
带着回忆往昔的怅惘,视线落到他身上时又有了不轻的重量,“就跟你刚才说的那样,是我选择学医,你才会进公司,在没有彻底将东西拿到手之前,话别说得太早,有些东西看似属于你,但结果怎样尚未有定论。”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贺为聿跟在贺英韶身边长大,爷孙俩有许多相似之处,倒衬得贺为谦像个外人。
同样的话,爷爷白天才刚对他说过,已经不是简单的敲打,而是告诉他,他要是再行差踏错一步,公司的管理权也会被收回。
贺为聿理了理衣服,他皮肤白,有一点伤痕都清清楚楚,被贺为谦收入眼底,忽地想起晚宴那天,他打趣他有了女人,贺为聿直言有机会会将人带回家。
那时贺为谦觉得情史空白的弟弟在感情上过于单纯,到头来他发现,天真的是他才对。
如果贺为聿要彻底惹怒他,那他无疑达到了目的,贺为谦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从前他不表露出在意,是因为他无需争抢就有人送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