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冲出花厅,就被外头的兵士给摁住了,不但摁住了,迎接他的还有一通老拳,皮肉相接的声音和惨叫声引得厅中众人一阵儿牙酸,有人一下子就瘫倒在地,“孙大人,孙大人下官求您,饶过下官吧,下官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就这么一群废物,居然把持陕西这么许多年,孙大任手抚着刀柄,“放心,过不了几天,朝廷就会知道诸公死于民乱,一定会有追封的。你们不在了,你们的妻儿只要能逃过这场民乱,朝廷一定会恩养的。”
宋硒努力让自己平静,这样才能让他保持思考能力,“孙大任,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陕西的主官,陕西出了这样的事,你能逃的了?”
“是啊,我是一省的主官,所以你本就打算让西安知府苏瓒和我为你们顶缸的不是么?既然左右都难逃被朝廷惩处的命运,那我还不如来个痛快呢,起码,”他走到宋硒面前,看着努力强撑的他,“这三年的恶气我得先出了吧?”
“没,我没有,”宋硒并没有打算将孙大任推出去背锅,背锅有个苏瓒就够了,孙大任可是顾尚书的人,他多少也会给这位兵部尚书一点儿面子。
孙大任也没说信不信,他重新回到主位上,舒服的在圈椅里一靠,看着底下那一群丧家之犬,“接着吃接着喝,这不巧了不是,就当这是断头饭了,吃完了好上路。”
底下已经有官员吓的哭了出来,“孙大人,孙大人饶命,下官是被逼的啊,宋大人之令下官不敢不从啊,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下官没了,他们也活不了成了啊~”
孙大任极没形象的拿象牙筷子拨弄着面前的佛跳墙,“活不成就活不成了呗,他们这些年跟着你也没少享受民脂民膏,吃够了喝足了,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倒是那些被你们逼的妻离子散的小老百姓,你们可曾想过他们活不活的成?”
他斜睨着那群已经毫无人色的官员们,“怎么?还要我一一细数你们暗地里那些龌龊事儿?你们都干了,我这个丘八头子也不怕脏嘴。”
他点了点宋硒,“先从你开始说?嗯,人家都说宋首辅将你当亲儿子一样教养,便是他夫人生的那两个,跟你也是不能比的。”
“我觉得也是,奸生子嘛,人家都说好玩不过嫂子,嫂子生的自然比自己正经媳妇生的更讨人喜欢,”看着宋硒的脸一点点变青,孙大任放肆大笑,“老宋,你别跟我说你不知情啊,我在京城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是你怎么摆着官架子教训宋砚的,啧,那派头,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首辅府里的嫡长子呢!”
孙大任说着自己嘎嘎乐了起来,“宋砚要是知道他那个便宜弟弟马上要死了,还不知道多开心呢!嗯,有机会我得让他知道知道,他那个首辅爹其实是个老不修~~~”
在座的官员无不惊骇的看着宋硒,看来他们是死定了,孙大任不杀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宋硒也不会留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