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坐在地上的江老太太,许以尚能任由自己六十的亲娘就那么在地上坐着,还真是孝子啊,“现在又逼我去帮你谋官?嘁,”她不屑的挑眉,“老太太,你常说你儿子是因为病了才只中了副榜,我瞧了这么些年,可不像啊,叫我说,他能中副榜,怕也是靠了运气。”
“叶敏!”许以尚大喝一声打断叶氏的嘲讽,同进士是他一生的痛,他明明可以中进士的,那些学问根本不如他的同窗,就因为家世更好一些,排名就在他前头,“你放肆!”
“放肆?”叶氏咯咯大笑,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呢,这人竟然是许以尚,吃她的用她的靠她养着许家穷亲戚的男人,居然敢居高临下的说她“放肆”?
她深吸口气,压下眼中不争气的泪意,也不理睬两个可怜巴巴望着她的儿女,将手伸给蔓枝,“走吧,咱们回去。”
江老太太仰头看着走的毅然决然的叶氏,闹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但人走了她再闹也没人看,忙从地上爬起来,“尚儿,这贱人是怎么个意思?”
“祖母,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娘?”许福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老太太不以为然的撇嘴,看向许福娘的眼里也满是不屑,“我说她怎么了?我是她婆婆,我想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她!懂不懂?还有,你瞪我做什么?这就是你那个贱人娘教你的礼数?还江南大族出身呢,嘁,不过就是个欠男人的贱蹄子!”
“母亲慎言,”自打自己中举之后,江老太太就自矜身份,很少再口出恶言了,这会儿一口一个“贱人”的,许以尚也十分听不惯,“叶氏再有不是,也是我的妻子,是福娘和琅儿的娘,”他压低声音,“我的事还得她出面去求大舅兄呢!”
想到刚才江老太太的样子,许以尚心里更不满了,“您看看您现在是什么样子,万一叫人知道了,我哪还有脸出去见人?”
江老太太冷哼一声,“你也是个没出息的,这么多年了,连个婆娘都治不服,我什么样子,好好跟她说她听了吗?当初让她将李庭兰嫁给哲云,她不肯。让她去和舅老爷说你升官的事,她也不肯。让她去找李庭兰要那一半儿的嫁妆她还跟我发火!要不是我这个人好说话,又想着她是寡妇再嫁挺可怜的,才没让你休了她,不然她还能留在许家做官太太?”
“你回去跟她说,这次她要是不把你的事儿办成了,你就休了她,我倒要瞧瞧她一个寡妇,再嫁又叫夫家休了,她还有脸活没有?哼,她可是生了两个女儿呢,有这被休的娘,我看她生的俩丫头片子还怎么往外嫁!?”
“祖母,我可是爹的女儿,您的亲孙女!”许福娘都要疯了,她觉得今天简直就是在做梦,她的娘不像娘,祖母也不像祖母,她们都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