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肯成亲,我便去向皇上改一改老祖宗的规矩,让你就藩去,唉,”郭太后又是一声长叹,“可你能就藩,将来也能被新帝召回啊,”召藩王进京的理由不要太多。
见楚琙似要说什么,郭太后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想连累人家姑娘,但你怎么知道人家姑娘不愿意嫁你呢?当年我入宫的时候,先皇已经年过三旬了,和朱太后也是出名的恩爱夫妻,可我们这些小姑娘还不是欢欢喜喜的入了宫?”
楚琙垂下头,若不是宫里还有郭太后这唯一的牵挂,若不是他突然消失会引起皇帝的怀疑,从而连累到郭太后,他早就远遁海外了,“孙儿只是不想连累更多的人了。”他只是在等,等皇帝殡天,然后他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重获自由。
“除非你现在就死了,不然哀家和承恩公府将来都会被清算!”
郭太后都想敲开孙子的脑壳看一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当年宣诚太子去后,剩下的几位皇子哪个不是摩拳擦掌野心勃勃?最后弄得自己阖府俱灭也在所不惜?他们谋事之前,怎么就不会想失败了会不会连累妻子儿女?
偏自己这个孙子,做太子最名正言顺的一个,却一点儿向上的心都没有,“你怎么没想过,那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只要你站上去,你身后的人才能保住后半生的平安?”
楚琙轻叹一声,他的人生就是这么纠结和扭曲。
他不想争,只想远离这一切,可他身后的人却不肯答应。郭太后为了自己的侄女,为了承恩公府,也为了多年前欠下的心债。
朱家为了复仇,为了恢复曾经的荣光,他被他们推着往向前,心不甘情不愿。但这些人原就身处局中,可现在,他们还要拉更多的人入局。可他能给这些人什么呢?权力?富贵?那为这些争斗的他和他身后的人,又与晋王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又不说话了,郭太后一阵儿气闷,勉强将话题又扯了回来,“每每有这种半京城人都参加的宴会,必会出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你可瞧见什么有趣的事儿了?说给祖母听听?”郭太后还是想听一听楚琙怎么讲叶府的所见所闻,他和郭琪是不一样的角度。
有趣的事?楚琙将思绪拉回,陡然想到李显壬的那个孙女。他不耐烦讲女眷们的争端,也知道郭琪在他到之前才出的宫,“晋王借贾氏的手拉拢了卢姑娘,不过却在李姑娘那里吃了个大亏,”他想到叶家姐妹为李庭兰出头的场面,“叶家还挺会教女儿的,”做姐姐的沉稳机智,妹妹有一颗纯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