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楚琙的幕僚,和他身边其他谋士一样,都有一颗辅佐出一位圣君的心,而且他也有信心楚琙会是一位明君,又怎么会支持楚琙这样的想法呢,但这劝说得绕着圈子来,不然这主儿一个听不进去,只怕连他也不待见了。
“如今的大晋的情景没有人比殿下更清楚了,北虏南倭就如两只恶虎时有骚扰,朝中诸公却还在醉生梦死和稀泥度日,完全看不到苛捐杂税天灾人祸下的民不聊生。”
曾固也是苦出身,少年时便有神童之称,但因为得罪了家乡的大世族,中秀才之后便屡试不第,连一个举人的功名都没考出来,后来给人当枪手竟闯出了极大的名声,“但不论是晋王还是五皇子,都不像有能力力挽狂澜的,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将来天下大乱?”
他轻叹一声,“殿下在大晋还有太后娘娘和承恩公两位亲人,学生却是孑然一身,按说一走了之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也挺好,只是,唉,又怕出去之后思乡之时夜不成寐啊!”
曾固说的仿佛自己已经在被痛苦折磨一般,偏楚琙仿若未闻一般,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楚琙这种态度了,他也识趣的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依着殿下的分析,这几桩事若真的与李阁老有关的话,只怕这位是静极思动,想做点儿什么了?”
宋旭涛虽然主张立嫡,但同时又摆出一副不和皇子们结交的姿态来,并没有因为楚琙是先后所出的长子就对他假以辞色,曾固常常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站在楚琙这边。若是能将李显壬拉到他们这边。那以后的事真的是大有可为了。
楚琙的目光在平静的湖面上停了许久,“马上我和晋王就要上殿观政了,我和太后娘娘说了想去户部,到时候再看吧。”
曾固的话他他也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在这个世上,他也是孑然一身的那一个,皇权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大晋的兴衰他也没有兴趣,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是今年甘陕的流民暴动能再声势浩大一些,直接毁了这个朝廷才好呢!
但这样的情绪他只能藏在心里,他的命是太后和朱家救下来的,他们养他护他,他就得去完成他们的心愿,即便那不是他心中所愿。
曾固已经想远了,他倾身看向神情冷淡的楚琙,“据闻李阁老唯一的孙女尚待字闺中?”
楚琙眸光微闪,转头着目光殷切的曾固,轻笑道,“你们啊,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李姑娘还未及笄,而且我也没有娶妻的想法。”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殿下的婚事也不是由您决定的,”曾固不以为然地合上扇子,“您不是不想那么早成婚嘛,又看不上那卢家姑娘,不如和太后娘娘提一提,若是能定下李姑娘,待她及笄再到成亲,怎么着也要等上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