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壬似乎想起了李伍兄弟小时候,面上不觉带了怅然,“他们两个后来给我当了两年小厮,你父亲大了以后,他们就跟着你父亲在外头走动。”
李伍眼眶已经红了,他强忍泪意,“我们兄弟能再服侍姑娘,是我们兄弟的福气。”
李庭兰没想到李伍竟然服侍了李家三代,忙又向他福了福,“以后就有劳伍叔了,只是不知道陆叔怎么不在?”既然是李伍李陆两兄弟,按道理不该是只来了一人。
李伍拿袖子抹了把眼睛,“老太爷叫我们去孟津庄子上查那两个女人,近年来我们还查到了些了不得的东西,老陆去安排人盯着那边了,小的赶紧过来想着得和老太爷还有姑娘禀一声。”
李伍的性子李显壬是清楚的,并不是个轻狂的,他这么说必是查到了什么,“你说吧。”
李伍便将他们查到的东西备细说了一遍,“那楚哲云事情做的并不严密,教坊司的管事们私下也没少干这种事,”他不屑的扯扯嘴角,“尤其是像谢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姑娘,留在手里白养着,倒不如卖出去赚点儿黑心银子呢!”
大晋的历代皇帝都不喜歌舞,这教坊司里连演乐的机会都很少有,就只剩下卖笑这一条了。而且按大晋律法规定,教坊司里的官妓别说与人为妻了,便是做妾都不行,只能一辈子沦为男人的玩物,简直就是个永远就跳不出的火坑。
何况进去的又多是曾经的官宦女子,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许多进去之后都没开始接客,就直接寻了死。
所以一但有人想花银子将进去的女眷弄出来,只要舍得下银子,要的人又不是上头点过名的,就能遂愿。
原来她们是谢家的人,李显壬没想到居然查出这么个结果,目光不觉得深沉起来。
“祖父,谢家是谁?他们犯了什么事?”李庭兰佯做不知。
“几年前南直隶出了科场舞弊案,时任礼部尚书的谢榕和其长子被判了秋后,谢家其余男丁尽数流放,女眷应该是没入教坊司了,”李显壬是次辅,自然对这轰动全国的大案知之甚详。
李庭兰故作无知道,“那谢家是冤枉的吗?”
李显壬没好气的白了孙女一眼,“那案子是皇上钦点了我主持审理的,三司会审,怎么可能冤了他?”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而且谢家做这个不是一次两次了,国朝的抡才大典,居然被他们当成了敛财的工具,着实可恶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