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看穿了孙女的心思,安慰着:“用不着担心,你大伯跟三叔带着蓑衣去接了,这雪一时半会儿的厚不了,不耽误事儿。”
“嗯~”沈杳轻轻的应了声,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吴婆子没再管她,继续纳着鞋底。倒是长生从炕上爬下来,抓着沈杳的手,就要往屋外跑:“二姐,出去玩……玩!”
“玩什么玩,冻死个人!”吴婆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两个孙子如今也开始会走路满地跑,同时也调皮捣蛋的紧,见着什么都觉得新鲜,都要去扒拉两下。一点也不像杳杳,杳杳小时候多斯文。
都是老沈家的种,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说到两小孙子,吴婆子心里,还有块心病,确切的说,是整个沈家人的心病。
与沈长生同一日出生的沈延年,不会说话。一开始沈家人只当他开口晚,说不定等上几个月就会说话。可这一去半年,无论别儿个怎么教,怎么去引导,沈延年就是不曾开过口。
因为这事,吴婆子与徐氏偷偷哭了好几回,她们生怕沈延年是个哑巴。
还是沈杳安慰着,说是出生那会儿弟弟是哭了的。既然会哭,能发出声音,那肯定就不是哑巴。再说,哑巴基本是都是耳聋,可沈延年你喊他他能听得见。他之所以不肯说话,许是还未到时候。
沈家人听此说辞,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等等,再等等。若到了三岁,沈延年还不会说话,便要去找个大夫瞧瞧。
沈延年不知道全家人因为他不肯说话,日日忧心。此时的他正睁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小鹿似的望着姐姐,想让姐姐带他们去院子里玩雪。
沈杳自是不肯的,这么冷的天,若是染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哇!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沈长生见沈杳不肯带他出去,干脆躺到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沈延年有样学样,也躺到地上,瞪着小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吴婆子放了针线篓子,脱了布鞋握在手上,扬起手来作势要打。
沈长生见此,一个翻滚就从地上爬起来。二姐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昨日才被打过,今日可不想再挨他奶的鞋底板了。
沈长生是个会看眼色的,沈延年却是个犟种。眼看着吴婆子的鞋底都要落在他身上了,他依旧四仰八叉的躺着,撅着个嘴,誓有不答应他,便不肯起来的架势。
“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可真打了啊!”
沈延年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