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三次。”房间一角光影绰绰,女生陷在明暗交界处,神色晦暗,“我那时候以为我是重生,在一个世界里不停地循环那五年的故事,直到有一天,我哭着问我妈,如果我在甄原没闯出名堂,没能向爸爸证明自己,她还会不会爱我。”
“你猜我妈说了什么?”
秦嘉微微怔住,脱口而出:“她说她爱你,无论如何你都是她的女儿?”
女生定定地看着她,卷翘的睫毛被溢出来的泪水打湿。她吸了吸鼻子,一边拿纸巾擦眼泪一边说:“嗯。”
“秦嘉,你知道吗?”她又哭又笑,“在最开始的那个世界,我问过我妈同样的问题,可她说……她说如果我不能成为父母的骄傲,他们宁可不要我这个女儿。”
“从那天起,我逐渐意识到我不是在一个世界里循环,而是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平行世界。原来的世界毁灭,系统程序会自动生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新世界里每个人的性格或多或少会发生变化。之前平和的人可能变暴躁,之前穷凶极恶的人也可能变好,就像开盲盒一样。”
“但,只要我不按照系统设定的剧情走,这个规则便会无限延续。”
秦嘉给原主递纸巾,旋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既然如此,那我是怎么穿越过来的?难不成……”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入脑海,秦嘉悲悯地看着她,“你自杀了?”
女生沉默了许久,点头。
“第四次,我提前吞了药,之后又喝了安俊的饮料。”她说着语气平静下来,脸上的泪痕也渐渐干了,“我以为我可以结束这一切,没想到醒来之后来了这里。”
“那你为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这次没轻生?”原主忽而笑起来,她偏过头看窗外的夜色,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这一次,我回到了牙牙学语的孩提时代。”
“一个连话都说不了的婴儿,怎么有能力自行了断?”
秦嘉一脸错愕。
她没想到,她穿越过来之后,原身的灵魂居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从婴儿时期重新开始活了一遍。
“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着爸爸妈妈为我忙得焦头烂额。为了报复他们,我装了将近五年的哑巴。”
“他们这辈子不富裕,好不容易赚来的钱也拿来给我看病了。街坊四邻都说我是傻子,撺掇他俩把我送人,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妈不肯,我爸也不乐意,他们跟邻居们大吵了一架。”原主说到这里自顾自笑起来,眉眼瞬间柔和了不少,她看向秦嘉,用分享趣事的口吻说,“你能想象两个斯斯文文的知识分子骂街的样子吗?”
“从那天起,我决定放下怨恨。我开始说话,开始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玩闹,开始珍惜纯粹的亲情。”
“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日子过得很好。五年前,我爸突发脑溢血,在icu里住了三天,没挺住走了。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他说如果还有下辈子,希望我还可以再选他当爸爸。”
“爸爸走后的第三天,我妈拿他的生日号码买彩票中了头奖,我们靠那笔钱发家,今年我生日,我妈送了我一艘游轮。”原主说着站起来,一脸释然地看向秦嘉,“这艘游轮就是我妈送我的,怎么样,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