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江以绥是太医,但如此罕见的浓重血腥味,还是令她心下一紧。
等霍无妄拿出火折子点燃烛火,她才看清床榻上的男子脸色惨白中泛着乌青,急促的喘气倒像是极度缺水的鱼。
泛乌的唇色此时早已干的不成样子。
江以绥不曾多问一句,忙放下药箱上前去诊脉。霍无妄抱臂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榻上的呼延霂。
直到收回手,江以绥才匆匆去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药和银针。无意间抬眸看到另一张案几上放着的几包药,她又小跑着去拿。
打开后忙去烛火旁,一一辨认其中的药材。
可眉头也随着看清那些药材而越皱越紧。
“佑北将军可知此人是中了何毒?又是何人给他下的毒?”江以绥问。
烛火映照,平白为霍无妄添了几分柔和。他缓缓伸出手,“江太医不如也为我把把脉。”
江以绥满脸疑惑不解,但还是在迟疑一瞬后抬手搭脉。
随着脉搏的跳动,霍无妄也慢悠悠的开口:“如若所猜不错,此人所中的毒,多数也是安儿所制。实不相瞒,我体内的毒亦是安儿所制。”
“安儿?!”
江以绥倏地瞪大了眼看他,震惊无比,“她怎会制毒?”
霍无妄半阖着眼,缓缓收回了手,眸光从始至终都狐疑地盯着她。
他还以为江以绥知道宋锦安会制毒,才会将此事告诉她。
可如若江以绥不知此事,宋锦安制毒又是跟谁学的?
“难道江太医不知安儿会制毒?”他问。
江以绥面上浮现一层薄怒,不由得冷笑,“佑北将军难道以为我会制毒?江某人乃是宫中太医,若是制毒这等的污蔑之言传入宫中,到时我纵然有九条命也难活下来!”
霍无妄低垂下眼帘,眸光一瞥,看向床榻上的呼延霂。
心下愈发好奇宋锦安制毒是跟何人学的。
“江太医先救人吧,此事日后我定会找安儿问个清楚。”他道。
江以绥亦是满腹疑惑,但眼下宋锦安不在,她纵是好奇也只得先救人。
幸而此处还有泥炉和药罐,江以绥为呼延霂施针后,便匆忙为其煎药。足足半个时辰,才喂呼延霂服下汤药。
呼延霂也逐渐清醒,看到今日并非是宋锦安前来,有气无力的问:“宋姑娘呢?”
“她——”
“她身子不适,过几日再来。”
江以绥才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霍无妄打断了话。
呼延霂也不曾多问,微微点头,“想必是这几日前来为我煎药才病了,这几日好生歇息,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些,到时还需得再见她一面。”
至少揪出眼线、送他回朔北一事,还需宋锦安在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