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淮与谢熠秋回到皇宫之后,却见到这两人在宫中,裴钱似乎也早知道了两个殿下在外面受害,一早便前去接应。若说他是为了迎接新帝,那为何在他看到李南淮身上中箭竟似乎像是有什么准备,太医看了伤口也早早下了定论,说是西奴人干的。
李南淮虽是在帝京长大,却是生在西北,儿时便见过西奴人的东西。这箭虽是西奴的样式,却绝对不是出自西奴人之手。
裴钱的野心,谢熠秋看不出来,李南淮却能看出来。卫家到底是不是皇帝下令诛杀的,无从知晓,倒是极有可能是某人想用临死的皇帝做借口。
先帝突然驾崩,没有丝毫的征兆,虽然原本就已经难以维持,却就在那日谢熠秋不在的时候悄无声息便死了。世间的巧合未免过多,李南淮从来都不是一个相信巧合的人,事在人为,非天灾就是人祸。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若告诉谢熠秋他身边掌权的那位大总管野心昭昭,绝不是个纯人,谢熠秋还如何安稳地坐在帝位上?
裴钱在李南淮与谢熠秋回来之前便早已准备,那就说明,有人通风报信。突然消失的魏家两兄弟虽然没说话,裴钱却说了。“太子殿下应该听信魏家兄弟的话,早些回宫,才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啊!殿下千金之躯,不该如此冒险!若有什么闪失,奴婢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先帝。”
若不是魏家兄弟,李南淮一早就猜到了,哪里还会看裴钱在自己面前演戏。
李南淮养完伤之后因私带谢熠秋出宫而被罚禁足,活活在璇玑宫关了半年之久。他求谢熠秋能给卫扬一个差事,即便是不能严查卫家灭门之事,也应该给他一个宽慰。谢熠秋答应了。
卫扬被派去了南海靖云港,那里以渔为生,却赤地千里,遍地都是吃不饱饭的百姓,即便是朝廷派过去的官员也得苦着自己。
卫扬谢了恩,算是一辈子都难回帝京了。
魏霄在处理好仝恕之后,让人温了酒,再也没尝出当年的感觉。
当年魏畅偷偷跑回宫,魏霄追赶过去,要他不准回去。“太子殿下是世子偷偷带出来的,若是这么回去,一定要生出事端!何况你我是殿下的侍卫,如何能轻易离开殿下身边!”
魏畅只道:“若不回去找禁军,找锦衣卫,事情只会愈演愈烈!殿下不回,我替殿下回去找人!”
“卫府是禁军统领的府邸,离皇宫不远,更能轻易被人看见,卫府火光冲天,禁军难道是瞎了吗?!你看不出来吗,有心之人故意为之,瞎子即便是点了灯,照给别人看,自己也是绝对看不见的!瞎子是谁,你我心知肚明。皇宫为何守备森严,你傻了吗?!”
魏畅像是真的傻了,他看不出来帝京的云雨,看不出来勾心斗角,却知道自己不想在如今这种情形下留在宫外。
魏霄本是阻拦住了他,没去成皇宫,却没想到,宫里来了人,正巧遇见他们,魏畅把什么都说了,那宫人便急忙将两人带了回去。
魏霄怕魏畅说错话,打草惊蛇,只得时刻跟随。
六年来,李南淮对他的怀疑从来没有消弭过,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