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头瞧,领路的竟是女子所乘之香车,所有人皆是出神。

车队行至城门前,按迹循踪地被守城拦下,须下车接受审查。此道途经之人不由得顿足,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车内探视。

从车舆中蹦下一娇俏鲜活少女,望着年岁不大,眉宇间带着少许英气,穿着也是名贵的绸缎裙,倒也不太出众人所料。

接着又下来一同庚少女,她举动秀逸,长得是仙姿佚貌,神超形越不似凡间俗物。藕荷的素雪绢褙子随着她的举止徐徐荡开,众人的心神也随之摇荡。

或许是哪家显贵的女子出来置办家用罢,若非如此,则从何而来的钱财添办诸多物件。

霎时间,好奇的种子悄然在众人心底扎根,疯狂生长。

守城亦愣住,登时觉着此二人有些眼熟,却又一时回想不起,莫不是昨日犯懒时疏忽了。

那谪仙模样的少女从袖中掏出一块青白玉牌,温声有礼道:“还望这位官兵尽快放行。”

守城接过一窥,此物乃是聚宝阁掌柜钱员外府中物件,钱员外乃是兴襄县屈指一首的豪绅,守城自是不敢怠慢,货物也不查了,遂将车队放行。

盛荷蓱略有波动的心晃回平稳,好在走之前同钱掌柜那儿要了玉牌便于过城。倘若守城真查起来,她可没办法跟聚宝阁的人交代那一大袋子白砂糖何如。

钱掌柜介绍的车马行在本地已经营多年,靠的便是真心诚意的为客人服务,尽管从县城走至凤翥岭需得走一整夜,伙夫们也走得毫无怨言。

固然,很大程度是因为这趟生意钱掌柜给得多,有钱万事都能商量。

盛荷蓱遂与聂柳一同睡在马车中,路上颠簸得盛荷蓱脸色发白,额面渗出虚汗。聂柳倒是适应良好,她尚在家中时常常驱车来往于乡村和县城,早就对此十分熟悉。

况且她可觉着这马车厢比她从前骑的牛或马舒适多了,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坐马车,盛姐姐真厉害,简简单单就能让她过上从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

聂柳便努力地同盛荷蓱聊天,盛荷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她,分散了些注意力。

晚上入寐之时,盛荷蓱亦无法安寝,时不时便被路上的坑坑洼洼晃醒。

就这么一睡一醒间,车马终于在晨光熹之际微抵达领地。

如此大的阵仗迅即惊动了大门口的守卫,清晨光线昏暗,瞧不清前头为何物,遂急匆匆地将领地内所有人唤醒。

大伙神色沉重,惊觉以为有敌来袭,扛着家伙事儿,一同聚集至大门口,倏地睹见数十名壮汉欲向领地内走,便抄起武器打算往他们身上招呼。

伙夫们被忽然出现的白刃吓得瘫坐在地,忙不迭撇下货物将要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