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打点完毕,几个较为强壮的少年在前头扛起棺材,众人亦步亦趋。一路行至昨日所定之处,下葬,入土。

留给聂柳的,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土包。

盛荷蓱不知从哪弄来一块大石板,打算给这座坟包当墓碑,她询问聂柳是否需在墓碑上刻些什么。

聂柳摇摇头,神情平稳无波:“我不识字。”刻了她也读不懂,况且她父亲的墓,也无需别的人来读懂。

盛荷蓱:……她都快忘记古代人均文盲的设定了。

虽说不需刻字,但聂柳还是接受了墓碑,于是那块石板便被竖插在土包上,当做墓碑用。

盛荷蓱找来一束野花,放于墓碑前,这才觉着像个样子。

聂柳许是因昨日已流干了泪,今日只是沉默,有的人借着葬礼联想起自己,人群传来细微的哭声,随后很快湮灭,消散于悲伤中。

一场葬礼很快就落下帷幕,没有恸哭与流水席,只有人们寄往阴曹地府的哀思。或许在这乱世间,肯为穷苦百姓举办葬礼才是件怪事。

往事如云烟,下午众人便要打起精神干。

种地可是大事,盛荷蓱先前问过这里闹饥荒的缘由,一半是官府赋税苛重,一半是天气较为干旱,暂时未有蝗虫过境。

首先便拿着寨中几十亩荒地开荒,盛荷蓱留下几个看守寨内的,带着所有人即刻前往荒地劳作。

荒地要种东西,最紧要的便是除草,而且拔草时得连根拔起,不能留根,否则便是白干。

其他人幼时都曾多多少少帮家里干过农活,弄起来得心应手。

盛荷蓱下令不久,大伙便于一个时辰内将这几十亩地的杂草尽数拔除,有卷的甚至双手同拔,一人速度等于别人的二倍速。

除完草后便是翻整土地,因根系能长到20深,所以需得将土下至少20的土层翻出暴晒两三日,方才可进行种植。

至于种些什么,那当然是某次世界大战的功臣食物——土豆。实用性各方面都拉满。

古人对食物不像现代人这么挑剔,他们一向有得吃,能吃饱便是好的。否则,盛荷蓱还得因有人不爱吃土豆爱吃其他的,跟她杠种其他作物的实用性云云。

光想想就觉得能愁掉一大把头发。

但寨中的犁地工具属实不够便利,又未曾养牛,待到太阳渐渐西沉,地才翻过几亩。

盛荷蓱听闻寨内曾会看天色的姑子说,近来几日都无雨,日头较晒,此时翻地是正正好的,后边不知会不会有雨,许是撞不上如此适宜的时日。

她心下想着得提高些效率,旋即脑中灵光一闪,阖眼片刻,一台微耕机旋即出现在众人面前。

前期就跟随她的人对于她时不时变出东西来,早已见怪不怪。而新进之人倒是都吓了一跳,他们是听闻盛荷蓱似是有神力在身,未曾想到她不需举行任何仪式与念任何咒语,便可随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