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人都向着江柠歌,自己受得委屈没有一个人过问就算了,还要收压抑所有的情绪去照顾潘氏的心情,凭什么?!
这一番话声音不小,还带着哭腔,把夏蝉都吓呆了。
小姐平日在桃姝院发脾气就算了,出了桃姝院的门可一直是温柔娴静的模样,在夫人面前更是乖巧听话,怎么忽然说出这么多夫人的不满来?
她四下瞧了瞧,好在没人听到,讷讷道:“小姐,到了前院,您可不能这么说话。”
江清梨任眼泪滚落下来,她过的太压抑了,这一切都是江柠歌的错,让自己有泪不能流,前一秒流着泪,下一秒就必须笑脸相应地恭维潘氏。
江柠歌,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把你赶出江家,让你像草芥一样被踩到泥土里,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到了前院,潘氏果然生了大气,她挨了打,不能坐,只能趴,此刻正模样狼狈地趴在床榻上,“哎呦哎呦”直喊疼,顺便还将江延庭这个“老东西”来回来地给咒骂着。
前院地方很大,暖阁厢房有好几间,江延庭和潘氏多年夫妻,早就没了激情,因此两人晚上并不歇在一处,潘氏就是再这么咒骂,江延庭也听不到。
江清梨进来时,一个小丫鬟正给潘氏清理伤口,春画也挨了板子,也瘫着,伺候不了人。
她换上一副心疼欲死的模样,再加上方才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倒真有几分真切,盈盈跪倒在床边:“母亲,梨儿心疼您。”
要是以前,潘氏见了江清梨这幅可怜样,得心疼掉好几斤肉,可她此刻心里窝着火,说话跟点了炮仗似的:“死丫头,谁让你去打搅书儿的!”
江清梨有些愣,别说以前潘氏绝对不会用“死丫头”来称呼自己,就是这种质问的语气,也不常有啊,她的心跌进谷底,嘴上却只能尽力讨好。
可不等她说话,潘氏就又跟倒豆子似的,嘴巴不停道:“我知道你委屈,难道母亲不委屈吗?我即便挨了板子受了伤,也不能让你兄长知道,你此刻去找他,除了打搅什么用都没有。”
江清梨暗暗想,你心里只有你儿子。
手上却接过丫鬟手里的手帕,为潘氏细心地擦拭起来。
潘氏本来有一堆埋怨教训的话要说,却因为这一个动作说不出来了,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咱们的指望全在墨儿身上了。”
江清梨心里悲凉一片,她现在算是看清了,她的指望不在任何人身上,只能靠自己。
“我来问你。”潘氏受了伤和责罚,气焰却一点都不弱,仍旧摆足当家主母的架子,“在那个小贱人的院子里时,一开始你还能说会道,为什么老爷说要则打我,你却哑火了?若是书儿在,定会护着我。”
江清梨心中鄙夷,嘴上却不得不哄,哭兮兮道:“母亲,女儿从未见这样的场面,当时实在是吓傻了,想为母亲分辨,想去搀扶母亲,可手脚僵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说着,两行清泪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