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给江景墨花了那么多银子,账目上本来就吃紧,马上到年下了,花销也多,来年景书科考、宴请、往来送迎、娶亲都得花钱,可不就得省着来吗?

“清梨,你提醒我了。”她起身去拿来账本和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江柠歌现在的份例是每月十两银子、米蔬五担、猪肉三十斤,夏氏母子每月五十两银子,米面若干……那就以年下开销较多为由,减少每个院的份例,江柠歌五两就够了,夏氏母子二十两,米面果蔬减半,猪肉取消。”

这样一来,江柠歌和夏氏吃饭都成问题,就该意识到这个家里要仰仗的是谁。

“到时候就看她们的觉悟了,服低做小来巴结我,我就给她涨份例,倘若没有这个觉悟,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潘氏洋洋得意道。

江清梨心里也舒畅了不少,做事做周全,又提醒潘氏道:“兄长正值科考,用银子的地方多,他的份例就别减了,为避免生出流言,让人说母亲不公,就把清梨的份例也减了吧,至于父亲和母亲的,便不要减了。”

唯一的亲儿子江景书的份例,潘氏本来就没打算减,江清梨的她自己竟然主动提及,潘氏心疼地搂住江清梨:“可我不舍得减你的份例啊梨儿,但为了让旁人没有非议,我就给你多少减一些吧。”

江清梨神色暗淡了一瞬,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母亲尽管减就是,只要能帮到母亲,梨儿再委屈都没什么。”

潘氏心疼不已,不忍道:“你现在的份例是每个月五十两,就减到四十两吧,母亲自己的份例多减一下,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怎么可以?”江清梨感激地看着潘氏,心里却得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每个月的份例有八十两,就减到三十两,看她们还能说得出什么闲话?至于老爷的份例,便不减了,全家短了谁都不能短了老爷。”

这般商量定,第二日潘氏就把全家上下节衣缩食减少份例的消息传了下去,连同下人的工钱也有了一定减少。

江延庭知道后夸赞潘氏勤俭持家,更是以身作则,躬身做表率。

下人们明面上跟着夸,背地里却把潘氏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生出了换家主人家伺候的心思。

夏氏知道后在芳草院破口大骂,潘氏这招是针对她,她看得明白,一个月二十两,让她们母子怎么活?酒楼也不进账,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卖酒楼了。

而且潘氏是以墨儿葺院落致使银两吃紧为由头,减少的份例和工钱,看不清局势的都会骂墨儿而非潘氏,潘氏这一箭双雕的手腕使得真是好啊!

冬雪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旁人就罢了,起码还二十两、三十两的,二小姐只有五两!五两银子够干嘛?连一个月的菜钱都远远不够,这不是明着针对小姐么?

“小姐,怎么办啊?才五两份例。”

江柠歌倒是镇定,指了指屋里的钱匣子:“那不是还有余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