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大师姐, 他的法宝都从留影石变成玉笔了,真怀念从前东奔西跑打探八卦的好日子,他就根本不是个会打架的苗子啊, 为啥他现在站这里准备一场恶战?
林斯年惭愧地道歉:“确实麻烦诸位,待此事解决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他深施一礼,直起腰的时候,忧虑地看向紧闭的闺房大门。
在柳之瑶的闺房里, 聂萦和谢玄素严阵以待, 柳之瑶却不慌不忙卸去钗环,坐在镜前缓缓梳着一头缎子也似的秀发。
“奇怪。”她微微侧头,从镜子里看着站在床前的聂萦, “你们现在怎么不开解我, 说我想错了, 修无情道不必杀夫,杀了也成不了正果那一套了。”
聂萦冷笑:“那是因为我们本来以为你是傻子, 结果你把我们当傻子。”
“这话我可当不起。”柳之瑶柔柔弱弱地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呢?”
聂萦心头火起,质问她:“你不是读话本读入了魔,那些话本根本就是你自己写的,你不但写,还自费出版,出版了还花钱到处去推广,甚至街边说书的场子都在说你的杀夫流,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杀人之前要大肆宣传,唯恐别人不知道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告诉大家真相啊。”柳之瑶一脸无辜地回头看她,“杀人之后我再说什么他们是不肯听的,话要说在前头,这样等我杀了斯年之后,大家就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聂萦错了错牙,冷冷一笑:“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睡吧。”
柳之瑶从善如流,坐到床上,拉开被子要躺下的时候,美目流盼,向着窗外看了一眼:“斯年……是不是在外面?”
“是。”站在门边守卫的谢玄素点头,“他明知会有危险还是答应了,为了你甘冒风险,但我们是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柳之瑶仰起脸,静静地看着二人,目光灼灼,忽然笑着说了一句“那我们打个赌如何,今晚我必杀林斯年。”
“呵呵。”聂萦不以为然地捏了捏手指关节,“我们拭目以待。”
柳之瑶翻身上床,面向里躺下了。
夜色正浓,圆月当空,偌大庭院里所有下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只剩下他们六人。
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偶尔还有一只路过的野鸟,尖利叫着掠翅而过,赵闻道起初一惊一乍,到半夜的时候已经撑不住困意,坐在花坛上一点一点地打起盹来。
子夜时分,月光更明,就在所有人心弦绷到最紧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幽香缓缓地沁入心扉。
如兰如麝,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