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两忘门弟子,你家主人特地委托镇上的道长请我们过来驱魔的。”聂萦掏出任务玉简一亮,小家丁感激涕零的样子简直要跪下磕头了:“原来是仙子,快请进!”
进了大门,一切都很正常,小厮们往来有条不紊,园丁精心修建着花木,婆子扫地的扫地,拿抹布擦柱子的擦柱子,完全就是一个大户人家该有的模样。
进了二堂,家主人出来迎接,乃是一位二十出头的俊俏郎君,自报家门姓林,双字斯年。
“我并非本地人士,因舅家无嗣,临终前写信去叫我来处理后事,偶遇我家娘子,一心求娶,才决定在此地安家。”林斯年看上去是个读书人,虽然面带愁容,说话依然斯文有礼,“起初夫妻恩爱,称心如意,也不知撞客了什么,三个月前她性情大变,直嚷嚷着要杀我。”
聂萦丢过去一个眼色,赵闻道立刻心领神会地发问:“总有个理由罢?贵府上三个月前有没有多了美貌丫鬟?邻居的青梅竹马?前来投亲的表小姐?”
林斯年苦笑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移情别恋对不起她,没有,全都没有,家下只有我和拙荆二人,她也是一夕突变,明明睡前还是浓情蜜意交颈而眠,几位仙子仙长你们想象一下,我一觉醒来刚刚睁开眼睛她就拿雪亮匕首对着我的场景?要不是我躲得快,那一刀就要了我的命!”
说完,他也不遮掩,直接宽衣解带,袒露出左边肩膀,露出一个铜钱大的刀疤。
聂萦又丢过去一个眼色,赵闻道从芥子袋里摸出一只玉笔,嘟嘟囔囔地开始边念清净咒边画符。
林斯年身上毫无异样,睁着眼睛任凭他施为,末了还要叹气:“周围的和尚道士神婆……都请遍了,说实话,这位仙长的动作倒是比别个高明些。”
赵闻道停下来,对聂萦摇摇头,问题不在林斯年身上。
聂萦站起身:“我们要见一见尊夫人。”
“自当如此,只是……”林斯年欲言又止,“仙子请千万小心。”
见到柳之瑶的时候,聂萦几乎以为这夫妻俩是在耍自己玩。
柳之瑶就是那种标准的画中仕女,削肩细腰,瓜子小脸,下巴尖尖的,婉约细眉下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永远泫然欲涕,风姿楚楚,惹人怜爱。
赵闻道好好坐着,身子都往前倾,一副恨不得拉着人家的小手安慰‘有甚委屈只管说来我为你做主’的热心样子。
只有林斯年远远地站在闺房门口,好像随时拔腿想跑。
“妾身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柳之瑶用帕子遮了遮嘴角,低眉顺眼地坐着,“相公说的都是真话。”
“瞎说!”聂萦忍不住了,“他胡说八道我们都不信!姑娘,你自己说,是不是这小子起了外心,故意污蔑你?”
“对啊对啊!”赵闻道义愤填膺,“我听说有些大户人家做事阴险恶毒,为了攀高枝,要害糟糠之妻就说她‘疯了’,说‘疯了’之后就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嗨,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