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走路打圈,顾淮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撞在门上,但事实告诉他,自己显然是想多了。
威曼从小巷里走来,浑身低沉的气压时刻都在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虫,凶悍凌厉的眼神随意一扫就将那些好奇他家里的虫给吓退,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袋,脚步稳健,背脊板正,身量挺拔,好像无论什么东西挡在他面前都会被他轻而易举地碾碎,一步一步走近的雌虫终究是打消了他们心里不怀好意的念头。
即使威曼在回来时已经找地方清洗过自己,但在他进门的一瞬间顾淮还是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顾淮看向他表情冰冷的脸,还“看到”了他内心毫无波澜的死水,目光随即落在小家伙金灿灿的头发上心里那种怪异感才消失,此时围在威曼身边的小虫崽就像个小太阳似的,不仅是他的发色,更是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温暖。
明明也是代表温暖的浅金色,但威曼身上却只有能威慑和刺伤虫的威压和冷硬,也只有在看到利的时候才会稍微软化。
也正如顾淮所“看到”的,如渊低死水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股清风调皮地在水面拨弄出一圈圈涟漪,让充满死寂的深渊里出现了一道突兀的生气,靠着这点生气以至于这里不会干涸死去。
在涟漪不断扩散壮大的时候,威曼也轻柔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眼里的坚冰一点点融化露出了内里的温柔。
“崽崽这是刚睡醒还是饿醒的?”
“雌父,我们快吃完饭,吃完就能睡觉了。”利一手抱着他雌父的大腿,一手去够他手里的布袋。
威曼把布袋放在他手里,弯腰把他捞到怀里,这时候才看向静坐在一旁的顾淮:“东西已经给你找回来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少在外面走动,你终究是只雄虫,看起来你等级应该很高,在这里太容易暴露了,这对你和对这些虫来说都是灾难。”
“谢谢。”顾淮顿了顿,有些迟疑道:“你受伤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威曼锋利的眼神便朝他看来。
顾淮:“你身上有血腥味,雌虫的鼻子很灵敏,既然我都能闻到说明利也能闻到,他的表情反应都很自然,并没有该有的担心以及其他情绪说明他已经习惯了,并且他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或者是被告知了其他让他能够接受的理由。”
他亲眼看着威曼将他赶出去的心腾腾上涨。
“我是雄虫,还是等级高且娇贵的雄虫,连我都能闻到血腥味说明你所受的伤并不轻,再加上你的神经暴动没有得到安抚……他现在还小,但你能坚持到他在这个地方有自食其力能力的时候吗?”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等着你家里的虫来这里找你回去就行了,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把消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