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尊贵的小王爷,她是一个遗孀。
觉醒后,洛鸢时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什么封建规矩,也不在乎继夫人的身份,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在乎。
她想了想,还是把木雕收回匣子里,连同那些纷乱的思绪。混乱中都没注意到,匣子底部还压着一张折起的小笺。
谢斯斐上了整整三天的课,有些疲累,眼神却总是亮亮的。
洛鸢时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他一天哪来的那么多力气,开始还担心他受不住日日天刚亮就起来扎马步,见他如此,也放心了。
这天晚上,谢斯斐在温习先生白日里教的三字经,她一个人无聊,打算先洗漱早早上床睡觉,却被不速之客打扰。
谢亭亭和二夫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四处张望着:“斐儿呢?许久不见他了。”
洛鸢时笑了笑:“这个点了,恐怕快要睡了。”
二夫人笑道:“前两日忙着,都没空来你这儿问问,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斐儿请先生?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好歹我也认识不少可靠的先生的,总比你从外面找这些人好。”
洛鸢时坐在位子上,若有若无扫了一眼秋砚,后者一个激灵,抬起头,却没发觉什么异样。
“侯府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请先生的事即便不说,你们不也知道嘛?”
见二夫人脸僵住,她又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请教二夫人。只是那日赏花宴后,皇家那边很满意,瞧着我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特地派来人教导斐儿,如此殊荣,我再去请二夫人寻人,那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二夫人没说什么,谢亭亭的指甲掐进掌心里,当即发难:“皇家满意什么,满意你喧宾夺主么?”
明明是给她们和王爷牵线的宴会,最后却让王爷对这个贱人痴情!
这些东西只在场的知道,没人敢往外明说,可即便如此,那日来的都是世家的贵女,谁还看不出景王唯独对她……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大伯才去了多久你就勾引王爷,现在你得意了?!”
“亭儿!”二夫人呵斥沉不住气的女儿,眼神却在试探洛鸢时。
她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姑娘,肯定没能耐寻那么好的先生和嬷嬷,看来皇家是真的满意。可要说那日的最后……这皇家怎么会满意?
是皇家的那位满意,还是王爷对她满意?
想到这几日谢亭亭在房中又是砸东西又是大哭不止,二夫人头疼了起来。
洛鸢时冷笑。
每次夺她权的时候,就说她只是冲喜的妻子,算不得真夫人;现在看她“第二春”了,八字没一撇就说她不守妇道。
“亭儿,你我虽同岁,我却仍是你的长辈,你不尊重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她不赞同道,“先帝在时就说,什么规矩妇道都要慢慢纠正,一味束缚并不可取。再说,你说我不知廉耻,可你自己呢?”
二夫人神色一凛,拉住正要对骂回去的谢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