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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力在于兵力,谢侯一家都是香饽饽。

到了他中年, 身体迅速衰败,兄弟内讧,又逢新皇登基,军心溃散,其人更是不尊不仁,让不少正义之士愤言不堪往来。

当然, 军功尚在, 更何况斯人已逝, 就连如今的皇帝也得看在死人的份上给够面子。下令在侯府设宴, 正是此意。

可让侯府办, 侯府向来是大房当家,如今大房上只有一个冲喜的芳龄继母, 下只有一个三岁多的奶娃娃,这差事看上去自然得落到二房三房头上。

二夫人和三夫人巴不得呢!以往总凑在一起说大房闲话的两只笑面虎挤着赶着,跑到洛鸢时这边“妯娌情深”。

“鸢时啊,你年龄尚小,这种事情操办起来也麻烦,不如就交给我来帮你?”

喝了半天的茶水,主位上的洛鸢时一改脾性, 丝毫不急,倒是三夫人等着她开口求助许久后沉不住气, “毕竟是陛下的意思, 咱们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进府时间短又没经验, 免得办不好叫旁人笑话了去。”

她不是个蠢的,说话却难听,这便是没把洛鸢时放在眼里。

洛鸢时并不气恼,吹了吹茶水,转头看向笑而不语的二夫人:“二夫人觉得呢?”

二夫人早听过秋砚的汇报,心知这丫头这一个月来兴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婚事砸昏了头,现在回味过来了,开始端大房的架子了呢!

但是她个寡妇,带着个不亲的儿子,又没教养孩子的经验,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她到底比三夫人心思更深些,和婉地笑:“我没什么想法。大嫂是侯爷遗孀,待日后出孝,斯斐便袭爵,侯府始终是大房主持,若嫂嫂来办当然名正言顺;

可是三弟妹说的也有道理,嫂嫂年纪小倒不是问题,毕竟一看就聪明。只是和老爷们领兵打仗一样,少了些实际经验。若信得过我们,就将这些交给我们来,嫂嫂只管好好教养斯斐。”

她又垂下眼,边用帕子擦泪边叹了口气:“我家亭亭与嫂子一般大,整日就念叨时新的衣裳、春日的踏青,嫂子妙龄却只能和我们这些老人一样困在深宅里处理这些杂事,实在是……”

洛鸢时听的只想打哈欠。

有其主必有其仆,秋砚话多,这二夫人更是破话一箩筐,满嘴挑唆。

她摇了摇头:“二弟妹言重了,圣上信任侯府才差遣我们,是天大的荣光,怎么能说是深宅杂事?”

这一句话,就把二夫人的下文堵住了。

“不过您有句话说得好,这些事就和上战场一样,纸上谈兵终觉浅,我若要做好侯府夫人,也让皇上安心,此事就让我自己来办吧。”

听完,二夫人三夫人对视一眼,皆是惊诧。但她们也没法说什么,只好私下里再说说闲话,等着看笑话。

洛鸢时本来也不想操办,办宴会多累呀!可上面的意思是给那位小王爷相看女子,她不清楚小王爷的为人,却知道这是个无比尊贵的。

瞧二房三房那个恨不能扒着人家来看自家女儿的样子,她就下意识不想让她们得逞!

准备时间不多,只有不到五日,要做的事情却不少。从确定宾客名单到打听世家之间的龃龉排列坐席,再到指定宴席的菜式和茶水,幸好有小春,不然她还真得拉着一张小脸去找那两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