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以后,盥洗一番的萧南时披头散发,靠在正在给她涂抹发油的陈清玉怀中,生无可恋。
陈清玉抹完发油,擦完手,又坐回去给她按肩,满眼心疼:“你辛苦了。”
萧南时还是有点良心的,摇摇头说:“那你今早上还有登基大典,比我辛苦多了。”
她活动了一下今天在车上坐得酸痛的肩颈:“好累呀,你肯定更累,按一按就赶紧睡吧。”
陈清玉给她按肩的大手停了一下,吐出两个字:“不累。”
萧南时歪头看他,陈清玉又一次强调:“我不累。”
“……不睡。”
他红了耳朵,小声说。
萧南时反应过来,也感觉耳朵滚烫。
疲惫的身心忽然被一股奇异又令人慌乱的欢喜冲洗,生出丝丝缕缕的渴盼。
她感受到一个灼热的身躯压过来,很重,却又不疼,还温柔的护着她的后颈,一下一下轻轻摩挲。
他的唇起先落在她的额角、眉眼,又逐渐往下,吻上唇瓣,吻上锁骨。
萧南时轻哼一声,捏了捏他的腰,感到身上的人更加紧绷。
她忽然娇嗔着逗他:“这位公子可要小心些,莫要留了痕迹,叫我夫君看到了,定是要不开心的。”
陈清玉抬眼与她对视,接着她的话说:“你夫君真是小肚鸡肠。”
“公子又有多宽宏大量?”
萧南时伸出手,勾下他的腰带,听见他落在她耳畔温热的细语:“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怎样都可以。”
他已经得到相当多的眷顾,巨大的幸运快要将他淹没,凡此种种,都是她对他的恩赐。
“怎样都可以?”萧南时软着嗓子气他,“找别人也可以?”
然后在他一贯温和无求的眼里,看到某种名为危险的情绪。
她娇呼一声,感受到身体贴着床面浮动。
这床还是她挑的,黄花梨木做的月洞门架子大床。柔软的床塌下压着丹桂等几种花瓣,床顶则挂着一个丑丑的香包,是她从太子府书房里翻来的,也便懂了日前他手指头上的伤从何而来。
香包剧烈抖动着,里面装着她和他的平安符,还有去年秋天的晚桂和兰叶,都不分你我的挤压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好闻的气息。
夜深了,天空是巨大的黑布,中间留有一个小口,注入白色的流光,那是一枚完满的、圆圆的月亮。
天子登基,适逢一年伊始,要去癸山上行耕礼。
陈清玉怕萧南时在宫里闷,也有意堂堂正正昭告世人他对皇后的爱和重视,要带着她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