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看萧南时也顺眼不少,柔声对她说:“本宫和太子还有要事相商。你来一趟也辛苦,冬日天冷,让宫女给你拿本宫最珍贵的那件狐裘披风穿上,这便回去替本宫谢过长公主吧。”
萧南时直起身,双手交叠与身前,端端正正地笑道:“恕臣女不能从命。”
樨妃只当自己听错了,一张笑脸还挂着,又听她重复一遍:“恕臣女,不能从命。”
樨妃本就是强压着脾气才有二分好颜色,这下更是新火旧火一起燃起,扬起下巴就厉声呵斥:“你敢忤逆我?!”
“我看就是你这妖妇,引得太子不孝!”她怒极,“难怪他先前一直都很是听话,如今竟也敢骑到我头上去,还好意思质疑他亲娘不爱他,都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吧?!”
“你就算得了婚诏,也始终是我的晚辈,更何况现在还没嫁进东宫就如此猖狂,日后还了得?如此没有教养,我今天非得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不可!”
她边说边伸掌打下去,刚刚陈清玉一个青壮男子她打不过,这小小闺阁女她还收拾不得吗?
萧南时没想躲或者反抗,她一听樨妃说她父母云云,一下子气到了,正指使小春电一电她。
小春却没敢下手。
因为刚才一直因震惊陷入愣怔的陈清玉已然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樨妃的手很快落下,原要扇萧南时的脸,如今手刚扬高,擦过陈清玉的脖颈,指甲在上面落下几道抓痕。
萧南时急了,连忙扯住他看伤口,幸好只是浅浅的指甲痕。
樨妃却不依不饶:“不知廉耻、罔顾礼数!
你这个不孝子,为了这么一个轻浮女子违抗我,说我不爱你?!”
“我若不是爱你,怎会望子成龙?我为了你好,我有什么错?”
萧南时拉走陈清玉,挡在他前面,没让他有机会开口。
她问樨妃:“娘娘说您爱他。”
“可您尚且知道为我找一件披风,一直以来,可有嘱咐过清玉添一件衣裳?”
“娘娘桌上放着好酒好菜,可您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吃这些油腻荤腥,他喜欢吃什么,他喜欢用什么香,您知道吗?您关心过吗?!”
“我本不愿说这些让他伤心。”她呜咽一声,感觉心口有些疼,含着眼泪说,“可娘娘总用您自以为的爱意来胁迫他、操控他,他又不是您的一个物件儿,他是您的骨肉啊。”
“爱子,所以望子成龙吗?可子若成不了青龙白龙,就不爱他了吗?”
樨妃两眼通红,只觉得一直以来给自己构建的顽固心墙骤然崩塌。
她指着陈清玉问:“你、你来说!你有本事就说我不爱你!你以前种种缺陷,都是我给你掰正的,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好!!”
萧南时还想再说什么,陈清玉握住她的手,点点头,将她护在身后。
“母妃。”他叹了口气,慢慢地开口,“母亲。”
“您从来不让儿臣叫您母亲,可儿臣今天斗胆,还是想叫您一次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