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玉明白她故意做出客气疏远的样子逗他玩,可还是有点受伤。
他拉拉她的袖子:“你还要叫我殿下吗?”
他不提这个不要紧,一提,萧南时又想起来一些往事。
“你不是最喜欢我叫你殿下,不是最喜欢恪守礼仪吗?”
“一口一个‘萧小姐’,一口一个‘孤’。”她带哭腔说着,攥着帕子去抹眼泪,“‘萧小姐自是百姓万民中的一员’~”
“想来殿下广爱天下人,我哪里是什么特例,不过是殿下偶尔的一顾、三千弱水里的一瓢罢了……”
陈清玉听得太阳穴直突突,忙去抓她的手,又是拍又是好言哄,末了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簪子来,替她重新绾好她刚才睡乱的头发。
其实也没有绾好。他举动小心仔细,手法却生疏笨拙。萧南时很容易将松松的簪子取下,端详着那根嵌有宝石蝴蝶的白玉簪。
陈清玉说:“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他又说:“没有什么三千弱水,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以前是我不好,不该避着你。”
其实萧南时也并不怪他,只是觉得好玩随口逗逗,怕他想到那样避讳的缘由,刚想说什么打岔,又听他说:“还有一点,我也要向你道歉。”
“我也该在殿上,堂堂正正的求娶你,说出我的心意。”
而不是用旁门左道设计,将我们都变成无奈之下的备选。他多羡慕陈宝闻,能够毫无顾忌的直抒爱意。
萧南时和他对视着,浅浅笑了。
“我几个月前初次见你,哪里想到如今我们会这样亲密。”
“不管怎样,现在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了。”
她说。
该道歉的从来都不是他。
是皇帝的猜忌与偏心,是这讨人厌的压迫制度。
她突然拉开他的衣领,坐在他腿上。
“南时?”陈清玉正说着正事,忽然被软香温玉盈了满怀,满面飞红,双手双眼都无措,赶紧闭眼睫毛抖动地说,“……小时…”
“啾。”
却是很轻、很轻一声,陈清玉只感受到她的发丝在自己颈部蹭动,顺滑而柔软;而她的唇啄上他脖子上的某道伤痕,他自己都快要将它遗忘。
“你……”
他睁开眼,看向怀中吻完后轻抚伤痕的她,忽然很用力的抱住。
她是怎么注意到这里的,他不愿多问了,只知道那处伤痕好像被她的吻跨越时空安抚,曾经流过的血都回到原处,结疤下的肉重新长好,变成完整光滑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