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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乌尼雅,将弓放到尚有一丝清醒的身下之人怀中,说:“我给你二十五年。”

说罢,她喂了一颗药给乌尼雅,对小春说:“哎,我还以为她会说二十五年,这毒药还做长了时日。”

小春说:【没关系,到时候我能让毒药的药效在她体内加速发力。】

“也好,若提前完成或者有其余合适的接班人出现了,就直接送她去死。”

萧南时点点头,向门外高声唤道:“流月。”

“小姐。”流月应声走进屋来,眼疾手快地关上门,看了看萧南时,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乌尼雅,什么都没问,立马上前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血迹来。

萧南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说道:“将她送回她们的府邸,连带着这弓。”

流月说:“是。”

萧南时好奇地问:“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流月说。

如果说之前奉命照顾萧南时只是职责,那么久而久之相处下来,看见萧南时虽然箭术精湛但仍不时训练,既能悠闲度日、吃喝玩乐,遇事又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便生出无限的折服与敬佩。

萧南时还是嘱咐道:“这事不要告诉我家里。”

“流月明白。”流月说,怕她不信,又补充道,“上次回去后,夫人叫奴婢过去问了许多事,奴婢当时惧怕太子威仪,便什么也不敢说,一问三不知。

夫人却夸我,爱主护主,告诉奴婢就要这样替小姐守口如瓶,亲近如夫人也不能泄露分毫,连吃了什么东西也不要随意汇报……”

所以,她现在的主子,只有萧南时一个;她说一,自己便不二。

萧南时听见这话,想象着娘亲对流月吩咐时的表情,心中很是温暖。

她重新低头看向乌尼雅。

不恨她是不可能的,她们素不相识,她却要索她性命,鸠占鹊巢,霸占她的姓名,霸占父母亲对自己那真正百依百顺的爱——叫人如何释怀?

但为了大义,她还不能动她;身为丞相与书香世家之女,身为一国子民,她有自己的责任。

那便留够时间给大义。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立马让这位终归是仇敌的“盟友”归西。

萧南时收敛思绪,走到离血迹很远的地方,点上香炉。

金制的香炉上飘起一阵青烟,如影似魅缭绕,她勾起唇角,眼中却没有笑意。

她在心里对那个死在水中的自己说:萧南时,大仇得报,我为你燃了一炉安息香。

萧南时熏了一会儿香,又抓起自己的衣服角角左闻右闻,确认没有沾上血腥味后,高高兴兴地朝陈清玉所在的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