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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时喝了一口水,倒并不在意:“他们不了解我乱传的,娘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不想活在他人的讹传和眼光里。”

萧夫人想了想,她说的也是,便又帮她盛了一碗肉羹,很是欣慰的嘱咐她好好吃。

萧南时吃着吃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的贺椒茹正和贺夫人说着什么,然后站起身独自离席。

只见她施施然走到殿中,原本表演歌舞的队列一曲方休,为她齐齐让道。

贺贵妃端起一杯酒敬向皇帝,巧笑倩兮:“今日佳节,椒茹这孩子体贴,特地学了皇帝喜欢的《江月夜》来,想要为陛下、为大家演奏一曲呢。”

皇帝哈哈大笑,看向贺椒茹满意的点了点头,命宫人取上好的琴来。

萧南时本能的觉得皇帝与贺贵妃看贺椒茹的眼神很让她不适,不像在欣赏一个年轻有才的小辈,而是在打量和评判一件货物。

她移开视线,刚好看到正如狼似虎盯着她的乌始挐。

萧南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快移开视线,问小春:“这个晦气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春说:【他今日特地快马加鞭赶回来参加这宫宴的,他说想见识一下中原的传统文化,皇帝自然也是同意咯。

刚你出去的时候他恰好进来,开心吗?】

萧南时忍住想要生气的感觉,顺了顺气:“你觉得呢?”

萧夫人也注意到乌始挐毫不收敛的强烈视线,用身子挡住萧南时,向她愤然:“这王子太惹人厌了,和个狗皮膏药似的,纠缠不休。”

“娘,这么好的日子,别和我提这个晦气东西了。”萧南时不想被他影响今晚的好心情,“一看见他就烦。”

萧夫人叹了口气:“幸得这两天有事,没顾得上咱们这边,就是不知道以后……”

萧南时忽然想到刚才和陈清玉分别之前,她抱怨乌始挐的无礼纠缠时,他说的那句“不必担心”。

几番接触下来她已经发现,陈清玉处处和人有距离感,画着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但只要他说出口的事和承诺,都会说到做到。

他说不必担心,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

她这么想着,那头的贺椒茹已然坐在琴前,抬手开始演奏。

其曲如江,拨弹弄月。萧南时不由沉浸在琴声里,如痴如醉。

一曲毕,满殿安静,还回味着琴曲的余韵,皇帝大手一挥,就要赏赐。

乌始挐却突然看向皇帝,大剌剌道:“上一回我去将军府看花儿,也是这一位小姐弹曲子,也是这些文文弱弱的清歌小调儿,好听是好听,就是我觉得吧,未免太过小气。”

他说话不过脑子,语速飞快的一旁的乌尼雅拉都拉不住:“我们西域中人,演奏的都是欢快大方的战歌,多么辽阔!反观中原虽大,没想到却尽是弹些柔弱的软绵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