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住他的下巴,一双狐狸眼露出残酷的冷光。
李危浑身冒着寒气,阴冷从他的脚边扩大,将他笼罩,肩头下意识地压垂,脸被她捏着微微上扬,眼睫扑簌战栗,他在发抖,仿佛他还在那个枯井里没有被捡起来,仿佛养花的宫女小猫和卫牧都在他眼前苦苦哀求。
刹那间,他感觉到窒息,李纯好像捏住的不是他的下巴,而是他的喉咙。他周身的阴郁让他化作一只困兽,没有了昔日锋锐的利齿与爪牙,畏缩着活像还没有断奶。
李纯轻蔑地轻吟:“你离不开我。”
李危难以呼吸,他想沈芜。
沈芜说过,那个世界人人有自己的价值,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活着,肯劳动就有相应的回报,每个人都热切,努力,向上地活。
每个人,他难道不是每个人中的一个吗?
李危咬着牙,推开李纯的手,嫌恶地从袖袋中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脸和手。
那帕子,还是沈芜还给他的那一张,被她扣成钱袋的那个。
“皇姐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结局吧。”
李危走了,李纯大怒,叫来侍卫长。
“那村姑到底找到没有!”
侍卫长前几日还在发牢骚,自己过得还不如一条狗,狗还知道顺势而为,所以懈怠了好几日,没想到李纯又追问了起来,只得敷衍:“还需要些时间。”
李纯:“给你三日,三日要是还找不到,就去情室领罚。”
情室,李纯建在公主府专门处置办事不利的私刑之地,没人能活着出来。
侍卫长脊背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忙领了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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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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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紧急,侍卫长派人挨家挨户地搜,搜遍长安城,就算挖地三尺,也势要将沈芜找出来。
第一日,长安人颇有些嫌弃,只觉他们碍手碍脚,事又多。第二日,长安人便无视了起来,不将他们当回事。第三日侍卫长连日奔波,忙得焦头烂额,也不敢歇一刻,实在口渴,在路过西市的茶摊时,急急下马,要了一碗粗茶。
茶摊上聚集的人很多,店小二一时顾不上他,只请他先找地方坐一会儿,茶水还有一会儿才滚。侍卫长赶时间,抬眼看去各大茶楼都是客满,过去还是一样,只得安心找了个地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