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奴:“我听外头说,王爷要烧死他们,正把他们都关在大帐里呢,外头在找火油烈酒这些助燃的东西。”
沈芜还是蹙着眉:“看上去是省力,但是这火得烧多大啊,整个剑南道都能闻见焦臭味吧。我们离得还这样近,恐怕要被熏死。”
般若奴听闻也皱了皱鼻子,似已闻到了味道,一阵恶心。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那你说怎么杀好?”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烧是杀,都是不小的一场灾难,先不说这些该死的人,只说这场面,刀砍,不知要费多少人力,光这血流成河都不知道要影响山下的水源几天。
烧就更恶心人了,一场大火指不定还不能将人化成灰,难道还要找人去挖坑埋了吗?
挖坑,坑杀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短世间,这么多人,要挖个多大的坑,要挖几个坑?
沈芜:“你去叫李危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让她爬起来跑去找他,她目前的身体还真支撑不住,只好说些软话骗般若奴去叫人。
她提的问题看似简单无聊,仔细想想却是大问题,般若奴没有久待,起身就去找人。
她脚刚迈进李危的帐子,忽然想到沈芜肩头的那排牙印来,起了小心思。暧昧一笑,倒没跟李危说沈芜跟他商量怎么杀人的事,只跟他说:“沈姑娘烧迷糊了,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快去看看吧。”
帐子里没有点灯,李危坐在黑暗里,听见帐帘掀动的声音,不欲理会,这些人磨破了嘴皮子,也动摇不了他一分一毫,他就是要杀。
沈芜被俘后的情状还历历在目,他们拿她的安危逼他,要他选择,一想到她背上的刀伤,眸中的寒冷又增加了一层。
只是没料到来人是般若奴,还说沈芜在发烧。
想到自己出来时,两人正尴尬,她也还清醒着,怎么好好的就烧了起来。
开口时,才知自己声音有多暗哑。
“多久了?”
般若奴:“你一走她就烧起来了,我给她喂了药,一点不见效,她就一直叫你名字。”
李危脚步沉重,身上的铠甲发出金属摩擦时沉顿威慑的声音,般若奴不敢靠近他。
进了沈芜的帐子,果然见她脸上烧着两坨红晕,大惊失色,两步跨了过去。
沈芜不等他伸手摸自己额头,睁开了眼睛。
李危以为她故意骗他来的,起身欲走。
“听说你要杀人?”沈芜微弱地问他,“杀了他们我就能好吗?”
李危又从昏暗中转过身,他原本就担心她太心软,见不得人死,只可惜她还是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