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将他们改成我们,惊觉原来她从前从未将自己与赵婆婆和赵兴他们放在一起。
大黄绕着赵兴哼哼唧唧,甚至伸出前蹄搭在赵兴单薄的肩膀上,用自己的狗头拱进赵兴怀里,好似安慰,赵兴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一定是常三爷的人。”他仰望着沈芜,“常三爷张口就诬赖我娘欠他八十两,我娘正巧就留了八十两给我。”
这八十两,是赵兴的保命钱。
沈芜若有所思,昨夜村里人都在赵来家里,若是有外人进村,也不会有人发觉。但外村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赵兴有这些钱,她和他住这么近,她都不知道。
蹊跷的地方太多,沈芜问道:“村里有没有其他人去三生巷?”
渔利口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除了他娘,当然也有其他活不下去的村民去三生巷。
不管是自己偷钱去花,还是帮常三爷偷钱,都说得通。
赵兴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还有谁去三生巷。
宋楼兰更直接:“我会帮你讨回来的,别难过了。”
但这话听起来就像不走心的敷衍,并未让赵兴好太多,沈芜当然也没有当一回事,想的还是自己如何帮赵兴将钱讨回来。
然后他就望向沈芜,盯得她有些无措,不解这厮是什么意思。
见她如此木讷,宋楼兰恨铁不成钢似的抱怨道:“你就看着他哭成一只脏猫啊?将你的帕子递给他擦一擦啊。”
沈芜大感莫名其妙:“我没有帕子。”她真没这习惯,整个渔利口的人都没这习惯。
宋楼兰:“那你平时用什么?”
沈芜:“袖子。”
“……”,没办法,他只好将自己的帕子掏出来递给赵兴擦鼻涕眼泪,说不嫌弃是假的,所以他又盯着沈芜,“你洗好了还我。”
沈芜咬牙:“宋掌柜,您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呢。”
两人正闹着,村头一阵敲锣的声音猛然响起,赵兴跟着一哆嗦,不再哭泣,沈芜也跟着心里一紧,不再斗嘴。
渔利口村不大,但夏日炎热,钱管事都会分好几天来收租。按照常理来说,他昨日没有收完地租,今日一定会再来。
而这铜锣声,不知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沈芜没再管宋楼兰,拉起赵兴一起往村口走,走时回头望了一眼邛崃山,可能是昨天夜里转了风向,浓烟不再往渔利口这里飘,但那里现在就如同点着的柴火堆,柴堆里是怎样的状况,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