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提及“近来气候闷湿”,但是桃源县位于西边,冬季气候应是干燥,不该……俞晗芝便想起北境将会发生的异样天灾,虽然上一世邵舒妥善解决了,但这一世万一有变故呢?她还是在信中稍微提及一句,以邵舒的聪慧会看懂的。

俞晗芝写完信,刚走出来就看到一抹黑色人影翻墙进来,噗通摔倒在地上。

定睛一看,那人拍拍身上的泥土,大步朝俞晗芝走来,她惊讶道:“大姐?”

邵碧姚哭丧着脸,几步跑到俞晗芝面前,抱着她就哇哇大哭起来。俞晗芝拍着她的背安慰,心里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大姑娘摔这么疼吗?”绿雀从俞晗芝的手里接过信纸,帮洛枫绑到信鸽的腿上。

俞晗芝朝其他人摆摆手,拉着邵碧姚进了屋。

“你从京师回来,府里人知道吗?”俞晗芝问着,邵碧姚摇摇头,反而哭得更凶了,俞晗芝便没再多问什么,任由她发泄。

一通爆哭之后,邵碧姚垂着眼眸:“我没脸见人,我是偷偷回来的。”

否则也不会翻墙了,俞晗芝心里了然,问道:“你是同莫姑娘一起去京师游玩,她也回来了?”

“没有,她等她父亲一起回来。”邵碧姚又道:“我的事情,她会保密。”

俞晗芝嗯了一声:“你见到你的书生了?如何?”

邵碧姚又想哭了,吸了吸鼻子:“他考上了,但是……他说,他要在京师任职,不会再回关东了,让我……让我忘了他。”

“他,他怎么能这样呢?他,让我忘了他……”

“那便忘了他。”俞晗芝轻声说着。她知道会这样,但感情的事素来盲目,身在其中的人除非碰了钉子,被扎得鲜血淋漓,否则不会顿悟,而这个过程,无法避免。

忘了他?邵碧姚又哭了起来。

俞晗芝宽慰道:“他不过是你人生当中的过客,对于他来说,他还有仕途还有很长的路要闯,一个人趋向于更有利的选择,这是人之常情。于你也是一样,你有家人有朋友,还有其他人生当中你在意的东西,那些才是重要的。你要知道,你的人生绝对不止于此。”

邵碧姚呆呆地看向俞晗芝,抽噎着,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竟不知道,你还能说出这样安慰人的话。”邵碧姚低着头,情绪依旧低落。

“你能听进去,就很好了。”俞晗芝面上笑笑,谁又能知道,这些感悟,都是她上一世血淋淋的教训。

邵碧姚嗯了一声:“听进去是一回事,但难过还是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