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道八卦的视线,周歆犹豫几许,还是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张卿清听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候就犯糊涂了呢?就算你不记得上次醉酒后都干了什么,也应该记得他这五十大板是怎么来的吧!若不是对你有真感情,他至于去堵唐彦修吗?那晚若不是被金吾卫发现,唐彦修是死是活真的说不准!”
闻言,周歆一怔,“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卿清道:“还不是他不想你担心,不许告诉你。不然他冒这么大险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揍唐彦修一顿?他疯了哇?”
一手默默地转着酒盏,她垂眼看着趴在桌案上陷入沉睡中的少年,低声道:“我知道那几句话不假。”
“你可真是当局者迷!不光那几句,他前面也没撒谎,他确实是在吃醋!”
张卿清道:“我感觉得到,第一次见面他就对我有敌意,后来越来越严重。那天我给你梳头发,他一进院看见了,脸色立刻变了,吓得我腿都有点哆嗦。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恐怕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梳头发。
周歆定了定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怪不得沈既白那天会吃醋到失去理智,这个行为在现代都很亲密,在古代更是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
“而且,这种感觉确实是在对付螭吻兽那天消失的。”
张卿清继续道:“那天晚上,我看见沈少卿在空窗旁见了个人,应该就是你说的什么暗哨。这楼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几个小妖怪的监视之中,你不信就让他们情景重现一下哇!”
周歆反驳:“他都已经确定我们是占舍了,还派暗哨查什么!当然会收回来!”
张卿清摇了摇头,“你是道士,你都说道家只有夺舍和献舍,没有占舍一说,说明这个词确实是沈少卿编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哇?因为他即不信我们是夺舍之人,又确定朝南衣和张卿清不会献舍,所以才编出这个词,为所有的不合理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在说服自己相信我们,若他真的怀疑什么,就不会这么做,一定会一查到底哇!”
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周歆瞬间醍醐灌顶,心道,若沈既白真的对他们有所怀疑,以他多疑的性格,早派人去张卿清的老家也就是湖州查个彻底了,还会拖到撞见张卿清给她束发才动手吗?
“螭吻兽呢?”
张卿清指了指隔壁,“隔壁打叶子牌呢!这几个小妖怪自从学会了叶子牌就罢工了,连楼都不下,从早打到晚。”
她当即起身,径直闯进隔壁房间,对围坐在一桌打叶子牌的几个小妖怪道:“那晚你们都看见了什么?全部重现出来!”
第72章
闻言,几只小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扭了扭屁股。
昏暗的夜色中蔓起茫茫白雾,朦胧中,好似有辆马车停在了面前。
“张卿清”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少卿,你可真行!她刚吐我一身还没漱口呢!你居然也不嫌弃!”
周歆走近一步,见“张卿清”脱下了经常穿的那身月白澜衫,只着一件纯白里衣,支着一条腿和车夫一起坐在车番上,模样甚是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