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刚稍微起身,便有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沈既白只动了动眉心,并没有醒过来,倒像是做了什么梦,“……别走。”
周歆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我在呢,我不走。”
直到他的呼吸均匀绵长,频率稳定,束缚在腰间的力道也彻底松了下去,周歆才慢慢地抽出身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两眼盯着时不时就要咕上一声的白鸽,一步步靠近。
信鸽不怕生人,她都伸出手去抓它了,也没见它躲。解下捆绑在脚上的竹节放在书案上,将鸽子放出窗外,周歆注意到面前的案卷上有一道拉得很长的墨痕,像是沈既白在批阅时手抖了一下。
得,这张案卷算是毁了,得摘抄重写。但桌案上没有白纸了,她四处看了看,都没有找到,便拉开书案下的抽屉,没想到这里面放着好几封竹笺。
暗哨传来的竹笺,不应该上交大理寺文库吗?
周歆眨了眨眼,心道,也许是这两天出不去?但徐绍天天来呀!那就是相关的案子还没破,没到规整线索的时候?
如此想着,她将竹笺扒拉到一边,抽出压在下面的白纸。
许是动作有些快,或者是幅度有点大,被查阅过的竹笺又没了封漆,有个竹笺翻了一下,露出了里面的字。
周歆正想合上竹笺,便见角落里写着“周不正”三个字。
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她拿起竹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吃惊。
这上面详细的记录着张卿清的生凭情况,从他呱呱坠地,到出落成人,暗哨将查到的信息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遍。
末了,还在结尾提到了她。
此处姓周的住户有三家,并无符合条件之人,未查到任何有关周不正的信息。
心里咯噔一声,周歆极其缓慢地偏过头,极其缓慢地挪动视线,一点一点地看向熟睡中的那个人。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是同乡。”
“仅此而已?”
“不然还有什么?”
“我信你。”
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立刻又打开一封竹笺,见上面汇报的是张卿清在张宅的一举一动。
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周歆将抽屉里的几封竹笺看了个遍,整个人震惊到有些茫然。
怪不得这几封竹笺没上交,这几封汇报的全是她和张卿清的情况。
从汇报的内容来看,正是唐公案刚刚了结,她练习撒豆成兵的那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