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霍去病微微一笑。
息禾见状,面露疑惑:“那还有什么原因?当初苏建打了败仗,陛下不也想要他的性命?”
“匈奴与大汉不一样。”霍去病摇摇头,解释道,“匈奴是放牧民族,是由一个个部落一起组成的,因此匈奴人只听命于部落首领。而大汉的军队军纪严明,等级森严,令行禁止,且只效忠于陛下。”
息禾闻言顿悟:“我明白了,浑耶王和休屠王手中有兵,匈奴单于还要笼络他们。加上就算二王打了败仗,大多数损失都是二王自己的,并非是匈奴单于自己大伤元气。因此伊稚斜只是丢了面子而已,会恼怒,但不一定会执着要杀二王。毕竟部落首领更替,对伊稚斜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
她想了想又继续道:“而苏建不一样,他手里的兵是陛下给的,他打了败仗,损失的是陛下是整个朝廷的财政,因此当初陛下才想要他以死谢罪。”
“聪明。”霍去病点头。
息禾抿了抿嘴,道:“若是如此,那后来为什么会传出伊稚斜想要秘密将二王处决的消息呢?”
说完,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便将矮桌上的笔墨纸砚一点一点的收起来。
随后拿出两个杯子,给她和霍去病倒了茶水。
霍去病将茶水一饮而尽,淡淡道:“这就要说回刚才的话题了。”
息禾好奇道:“侯爷,您说的做局,便是这个?”
霍去病点头,道:“我们在匈奴的细作便使计让伊稚斜认为浑耶王和休屠王战败后害怕责罚,因此想要投靠大汉。伊稚斜得知后大怒,这才想要召回浑耶王和休屠王秘密处决。细作又故意让浑耶王和休屠王安插在匈奴王庭的暗哨得知此事,让他们将消息传给了二王。”
他补充道:“因此,匈奴各部之间的关系陛下心中有数,浑耶王和休屠王面对的局势陛下与我皆了然于心。二王投降之事,早已在掌控之中,因此陛下才放心让我代他受降。”
息禾没想到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缘由,刘彻与霍去病这一手玩得,真是兵不血刃,轻松的瓦解了匈奴右贤王的左右臂膀。
这招,实在是高。
息禾叹服。
不过,霍去病现下说得简单,其中具体的实行,定然是废了不少心力。
霍去病见息禾不说话,抬眼看着她道:“现在可解了你心中的疑惑?”
息禾点头,“原来,这背后竟有这样的缘由。”
夜风带着凉意,吹起了息禾额间碎发。
随即,她有些愤愤道:“如今浑耶王归顺之事已成定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不好再提,否则便落了他的面子,不太妥当。可因为此事,朝野皆认为您太过自负轻狂,我为您感到委屈。”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霍去病轻笑,看着息禾道,“不说这个了。”
她身形一如既往的瘦弱单薄,表面是柔弱无害的美,而内核,却十分强大。
息禾见霍去病盯着她看,抿了抿嘴,疑惑的开口:“那说什么?”
霍去病道:“说说我们的婚事。”
不知何时月亮隐入云层,秋雨落了下来。